风从巨大的缺口处倒灌进来。
办公室里的文件被吹得四处飞散。
林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但他留下的冰冷杀意，依旧笼罩着整个房间。
赵金龙瘫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的裤子已经湿透了。
腥臊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他的眼睛失去了焦距。
铁拳吼出的“队长”二字，还在他脑中回响。
他回想着那些士兵在林策面前崇敬的姿态。
他完了。
他几十年的心血，他建立的商业帝国，此刻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招惹的，是一个他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恐怖存在。
铁拳没有再看他。
他转向正在切割保险柜的队员。
刺耳的切割声停了。
“报告队长，保险柜已打开。”
那个队员站起身，向铁拳报告。
铁拳走了过去。
保险柜的门被切开一个整齐的方形口子。
里面整齐码放着一叠叠文件、账本，还有几个黑色的移动硬盘。
“全部带走。”铁拳下令。
“是！”
队员从装备包里拿出特制的防静电密封袋。
他将保险柜里的东西，一件件小心地取出。
他先取出了那些用牛皮纸包裹的账本。
然后是那些硬盘。
他将每一件物品都小心放入密封袋中，然后封口。
他的动作细致而专业。
赵金龙看着这一切。
看着自己最核心的秘密被一件件取走。
他心里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他知道，这些东西被拿走，意味着他自己以及所有与他有牵连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这时，大厦楼下传来嘈杂的警笛声。
十几辆警车闪烁着红蓝警灯呼啸而至。
它们冲破外围的交通管制，停在金龙大厦楼下。
车门打开，几十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特警冲了下来。
他们手持防爆盾牌和冲锋枪，脸上带着紧张凝重的表情。
为首的是南江市公安局负责人，王建民。
他刚接到市长近乎咆哮的电话，便立刻召集特警队赶来。
他知道，能让市长失态，让军队封锁市中心，事情已经严重到无法想象。
看着将大厦围住的装甲车和士兵，他心里一阵发怵。
但他必须搞清楚状况。
他整理衣服，深吸一口气，走向大厦正门。
两名龙牙士兵拦住了他。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他们枪口朝下，但身上冰冷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
王建民身后的特警都停下脚步，举起防爆盾牌。
现场的气氛一触即发。
“同志，请你们冷静！”
王建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我是南江市公安局的王建民。这里是我的辖区，根据规定，你们执行任何任务都必须通知地方警方。请你们的指挥官出来和我对话！”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
两名士兵依旧没有说话，眼神毫无波动地看着他。
王建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正要再说什么，身后的对讲机响了。
“王局，我们联系不上大厦安保系统，所有监控信号都中断了！”
王建民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不能再等，便绕过士兵，强行走向大门。
那两名士兵依旧没动。
王建民带两名特警冲进大厦大堂。
他看到了倒地的保安和一脸惊恐的前台。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上去！”
他没有犹豫，带人冲向电梯。
顶层办公室里，铁拳正通过对讲机听取汇报。
“报告队长，市局负责人王建民已带人进入大厦，正乘电梯上行。”
“知道了。”铁拳平静地回答。
他关掉对讲机，转身看向那名已将证据装袋的队员。
“封存完毕？”
“报告队长，已全部封存。”
“很好。”
铁拳点了点头。
他走到办公室中央站定，等待着。
几秒钟后，电梯门打开了。
王建民带两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办公室里的景象。
炸开的幕墙，踹飞的房门，地上半死不活的赵金龙和张彪，以及那些神秘的士兵。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站在中央的魁梧男人身上。
他能感觉到，这是这群人的头领。
“你们是什么人！”王建民厉声喝道。
他的手已经按在腰间的手枪上。
他身后的两名特警也立刻举枪对准铁拳。
铁拳没看那两名特警，目光平静地落在王建民脸上。
他没有回答，只是平淡地反问：“你是谁？”
“南江市公安局，王建民！”
“王建民？”
铁拳重复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
“我接到的命令里，有你的名字。”
“什么？”王建民愣了一下。
铁拳没有理会他的惊讶，从战术背心里拿出一张折叠的文件。
他展开文件，用宣读判决书的语气念道。
“西境战区，保密部门，特别行动令。”
听到“西境战区”四个字，王建民的脸色瞬间煞白。
“根据一号指令，龙牙特别行动小组，于今日，在南江市执行净土行动。”
“行动期间，接管目标区域的一切指挥权。”
“地方所有单位，必须无条件配合。”
“任何试图阻挠、干涉行动者，无论职位高低，一律视为敌对目标，准许当场控制。”
铁拳念完，抬头看着王建民。
“王局长，你现在是在干涉我们的行动吗？”
王建民身体晃了一下。
他身后的两名特警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枪，脸上写满震惊和恐惧。
龙牙，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代号。
王建民嘴唇动了动，喉咙却发不出一个字。
冷汗从他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流下。
他终于明白市长为什么会那么失态。
他终于明白卫戍区司令为什么会说无可奉告。
这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抗。
这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降维打击。
“我……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
他用尽力气，说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你的职责现在就是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铁拳的声音依旧平淡。
“这里，已经不归你管了。”
“你没有权限知道这里发生的任何事。”
“现在，请你离开。”
铁拳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里却充满了驱赶的意味。
王建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知道不能再待下去，否则自己可能会被当成“敌对目标”控制起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死灰般的赵金龙，心中涌起滔天怒火。
怒火不是对这些士兵，而是对赵金龙。
这个蠢货，竟把整个南江市都拖入了深渊。
他到底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王建民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过身。
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他带着两个同样失魂落魄的手下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铁拳通过对讲机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
“所有单位注意，目标人物，带离现场。”
“目的地，西境战区，第一军事法庭。”
电梯门关上了。
王建民双腿一软，靠在电梯壁上才没滑倒。
军事法庭。
他知道，赵金龙和他背后那些人，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