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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然而,老夫人却安然无恙,连衣角都未曾沾湿。

但代价是,为了卸力,几滴滚烫的浓汤,还是不可避免地溅到了沈婉那只托举的手的手背上。

雪白的肌肤上,瞬间便烫起了几片触目惊心的红痕。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那个闯了祸的女佣,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

可沈婉,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看都未看自己受伤的手,只是平静地转身,对着那吓坏的女佣,淡淡地说了一句。

“无事,下次当心。”

然后,又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可还安好?”她的语气没有谄媚也没有急躁。

老夫人着实被吓了一跳,扶着心口,看向沈婉的眼神也带上了欣赏。

她觉得这丫头临危不乱,沉静的很,颇有点大家风范。

“无妨,回去坐着吧!”

沈婉微微点头,便退回自己的座位,重新端正地坐好,姿态依旧,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那份极致的冷静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名。

沈凌那双阴郁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兴味。

这丫头,似乎变的有趣了。

晚宴结束后,老夫人由沈伯和家主夫妇簇拥着先行离去。

临走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婉一眼。

“你的手,让家庭医生看看。”这是老夫人对沈婉说的最后一句话。

沈婉只是恭敬地应了声“是”,并未多言。

随着长辈的离席,小辈们也作鸟兽散。

沈思思撇了撇嘴,对沈婉抢尽风头的行为嗤之以鼻,觉得她就是故意找机会表现,心机深沉。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瞬间,沈婉的身手确实……帅得有点犯规。

沈婉没有理会任何人,她起身,准备回房间。

手背上的烫伤火辣辣地疼,但对一个曾在内院为了自保而亲手用滚油烫伤自己手臂的女人来说,这点疼痛,不过是蚊子叮咬。

可当她走到连接主楼与辅楼的那条幽静的回廊时,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廊柱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沈凌。

回廊的灯光昏暗,将他本就阴郁的面容衬得更加晦暗不明。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身形微微前倾,带着一股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将沈婉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警报!警报!高危攻略对象靠近!根据数据库分析,此类病娇角色极度危险,请宿主立刻启动‘小白兔瑟瑟发抖’模式,以降低其攻击性!】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在沈婉脑中疯狂拉响。

沈婉面色不变,心中却冷哼一声。

示弱?只会引来更残忍的欺凌。

对付这种骨子里充满戾气的豺狼,你越怕,他越兴奋。

她停下脚步,抬起头,平静地与那双在黑暗中闪着幽光的眸子对视。

“三少爷,有事?”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沈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长期缺爱性格压抑的少年。

沈凌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一寸一寸地描摹着她的脸,似是审视又似挑衅。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病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味。

“你,为什么要自杀?”

这是一个极其冒犯且残忍的问题。

沈婉的心,微不可察地沉了一下。

但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自杀?”她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然后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里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与无辜。

“三少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在‘休养’罢了。何来‘自杀’一说?”

她矢口否认。

而且是否认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此天经地义。

沈凌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种感觉,就像他用尽全力挥出一拳,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所有的力道都被化解于无形。

“你的手腕。”他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

“哦,你说这个啊。”沈婉仿佛才反应过来,她随意地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前些日子不小心,被府里的猫儿抓了一下,小伤而已,劳三少爷挂心了。”

猫儿?

能把人的手腕抓得深可见骨,需要缝合十几针的猫儿?

那是猫吗?那是东北虎吧!

沈凌被她这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说八道给气笑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夹杂着愤怒与荒谬的奇异感觉,在他胸中升腾。

他向前一步,几乎贴在了沈婉的身上,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覆盖。

他低下头,将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淬毒般的警告。

“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管你今晚演的是哪一出戏码。”

他的呼吸,带着一丝凉气,喷洒在沈婉的耳畔。

“在沈家,最好安分点。别让我发现你在打什么歪主意,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令人不寒而栗。

面对这近在咫尺的威胁,沈婉却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在他黑沉沉的眼眸里,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平静的倒影。

然后,她用一种比他更低、更冷的声音,缓缓地开口。

“三少爷,慎言。”

她道:“我是沈家的女儿,老夫人亲口让我好生休养。你这般深夜拦路,言语威胁。传出去,丢的是谁的脸面?损的,又是谁的威严?”

“至于歪主意……”她顿了顿,唇角那抹淡笑变得意味深长。

“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孤女,能有什么歪主意?倒是三少爷你,精力如此旺盛,与其在我这里浪费口舌,不如多花些心思在正途上。毕竟,这偌大的家业,将来,可都指望着你呢。”

沈婉四两拨千斤,滴水不漏。

沈凌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沉静得可怕的脸,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战栗感。

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感到了词穷。

他所有的威胁,所有的气场,都像是打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被轻飘飘地反弹了回来,甚至还让他自己受了点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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