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口罩，根本看不清她的全貌。
但是，江枫的心脏却“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就是她！
绝对是她！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是一种来自于摄影师审美本能的强烈预感！
仅仅是那一双眼睛，那仿佛汇聚了漫天星辰的、幽静而深邃的眼眸，就足以秒杀江枫今天看到的所有女性！
还有那种气质！
如果说刚才那个3.2分的“小仙女”是靠着浓妆和姿态硬凹出来的“神性”，那么眼前这个女孩，就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她不需要任何伪装，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自成一个世界，将周围所有的浮躁与喧嚣，都隔绝在外。
9分？
不！这绝对是9分打底，甚至可能是9.5分以上的存在！
江枫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速度都加快了。他抓着相机的手，因为太过激动，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找到了……终于他妈的找到了！
他迅速举起手机，将镜头对准了咖啡馆里的那个女孩，刻意拉远了一些距离，以免显得太过冒犯。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顺着江枫的镜头，看到了那个安坐于窗边的女孩。
刚才还满是“哈哈哈哈”的弹幕，瞬间停滞了片刻。
紧接着，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爆发！
【卧槽！卧槽！卧槽！】
【我恋爱了，就在看到她眼睛的那一秒钟！】
【这……这才是真正的仙女吧？这气质绝了啊！】
【虽然戴着口罩，但我敢用我单身二十年的手速打赌，口罩下面绝对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这腿我能玩一年……不对，这书看起来挺厚……】
【主播！锁定她！快！就是她了！】
赞美之词如潮水般涌来，但很快，弹幕的画风就开始跑偏了。
【不是……兄弟们，你们冷静点！你们忘了主播是什么人了吗？】
【对哦！枫哥可是‘拒绝的艺术’大师啊！他一过去，这美好的画面不就全毁了吗？】
【主播我求你了！我给你刷礼物！你别过去行吗？你就让我们安安静静地看一会儿美女，别去打扰人家！】
【社会恐怖分子即将出动！请无关人员迅速撤离！】
【枫哥，听我一句劝，这姑娘一看就是那种安安静静的文化人，你去跟人家搞抽象，会被当成傻子报警抓起来的！】
江枫看着这些弹幕，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妈的，我在你们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不过，观众们的担心，也正是他自己的担心。
面对刚才那个自恋的小仙女，江枫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骚操作。但眼前这个女孩……她太美好了，美好到江枫甚至产生了一种不忍心去打扰的念头。
让她完成任务，把她拍丑，还要收她50块钱？
江枫光是想一想那个画面，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犯罪！
可是……任务的deadline就在那里，失败的惩罚也悬在头顶。
为了生存，为了那五千块！
“艺术，总是伴随着牺牲。”江枫对着直播镜头，一脸严肃地为自己接下来的缺德行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管她是什么气质，什么仙女！今天，就算是真正的仙女下凡，也得让老子拍张丑照再走！
他推开咖啡馆的门，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安静的女孩走了过去。
咖啡馆的门上挂着一个风铃，江枫推门进去时，发出“叮铃”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
室内的冷气瞬间包裹了他，将门外夏日的燥热隔绝。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豆烘焙后的香气，混合着一丝淡淡的柠檬甜点味。舒缓的爵士乐像流水一样在空间里淌过，与外面的喧嚣世界判若两地。
江枫的心跳却和这安静的氛围格格不入，擂鼓一般地响着。
太他妈紧张了！
比第一次高考进考场还紧张！
他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反复演练着开场白，同时给自己做着最后的心理建设。
“这是艺术，不是耍流氓。”
“为了五千块，为了不被余额清零，节操算个屁。”
“再说了，能被自己这么帅的摄影师搭讪，是她的荣幸！”
一番自我催眠下来，江枫感觉自己的底气足了不少。他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招牌的、混合着真诚与忧郁的“艺术家”表情，迈着自认为最潇洒、最不具侵略性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窗边的那个女孩走去。
直播间的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七十多个观众全都屏住了呼吸。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抽象的艺术走来了！】
【一步，两步，是魔鬼的步伐！】
【前面的兄弟别吵，我要看美女！主播你手别抖啊！】
江枫在她身旁的空位站定，女孩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江枫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轻柔，又不会轻到听不见的音量，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你好，同学。非常、非常抱歉打扰到你看书了。”
那声音惊动了沉思中的女孩。
她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身体猛地一颤，肩膀都缩了起来。手里的精装书没拿稳，“啪”地一声掉在了光洁的木地板上。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连忙弯腰去捡。
江枫眼疾手快，比她更快一步地弯下腰，捡起了那本书，书的封面上是烫金的《百年孤独》。
“给你。”江枫将书递了过去，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太唐突，吓到你了。”
女孩这才抬起头。
口罩遮住了她的脸，但那双暴露在空气中的眼睛，此刻因为紧张和惊吓，瞪得圆圆的，像两颗黑曜石，里面盛满了无措和慌张。她的眼神根本不敢和江枫对视，只是飞快地瞥了一眼，就立刻垂了下去，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
“没……没关系……”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是我自己没拿稳……”
她伸出双手来接书，江枫看到她的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太纯了！
这反应，太纯了！
这绝对是个没怎么跟陌生男性接触过的社恐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