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陆尘一掌拍开玄阳洞的石门，热浪扑面而来，夹着硫磺味的蒸汽模糊了视线。他眯起眼，看向洞内那个蜷缩在石台上的身影——柳如烟整个人笼罩在冰蓝色的雾气中，身下的岩石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师姐？”
没有回应。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在洞内回荡。
陆尘缓步靠近，靴底踩在霜花上发出”咯吱”脆响。离得近了，才看清柳如烟的状态有多糟：她的长发结满冰晶，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眉心那枚冰晶符文正疯狂闪烁。
“锁灵符要失效了……”陆尘摩挲着戒指，戒面显示：
「玄阴暴走倒计时：27分18秒」
「建议：立即建立气运链接」
他蹲下身，故意弄出些声响。柳如烟猛地抬头，瞳孔已经变成完全的冰蓝色，看不到一丝眼白。
“你……来了……”她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同时在说话，一个清冷，一个嘶哑。
陆尘从怀中取出个玉盒，里面躺着三颗赤红色丹药：”火灵丹，能暂时压制寒毒。”
柳如烟——或者说她体内的那个存在——盯着丹药看了几秒，突然咧嘴笑了：”你明知道…这对我没用……”
“但对柳师姐有用。”陆尘直视那双非人的眼睛，”您也不希望宿主冻坏吧？”
冰蓝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片刻后，柳如烟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眼中的蓝光渐渐褪去。她虚弱地伸出手，接过丹药吞下，脸色总算恢复了些血色。
“多谢……”这次是柳如烟自己的声音了。
陆尘在她身旁坐下，状似无意地露出手腕上的”太虚印”——这是用特殊药水画的，能维持十二个时辰。
“师姐的寒毒发作越来越频繁了。”他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
“你想说什么？”柳如烟警惕地看着他。
“双修。”陆尘直视她的眼睛，”玄阳之气疏导玄阴之体，是最有效的办法。”
柳如烟的手指猛地攥紧衣角。陆尘知道她在挣扎——体内的天魔渴望力量，而作为宿主的柳如烟却在抗拒。
“叶辰……”她低声说。
“叶师兄闭关冲击筑基后期了。”陆尘轻笑，”何况他的玄阳之气不纯，根本……”
“你知道什么？”柳如烟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蓝光，”他的血脉……”
陆尘心头一跳。果然，叶辰和这天魔有关系！
“弟子只是担心师姐。”他装作没察觉异常，从怀中取出个小瓶，”这是玄阳露，师姐不妨试试。”
柳如烟接过瓶子，指尖在触碰瓶身的瞬间微微一颤。陆尘知道她感应到了——瓶里装的不是普通灵液，而是掺了他精血的玄阳精华。
“你……”柳如烟的眼神变得复杂，”为何对我这般……”
“师姐忘了？”陆尘微笑，”是您让我今日来送药的。”
这是实话。三天前大比结束，柳如烟确实传音让他今日来玄阳洞。只不过陆尘提前了两个时辰——刚好赶上她寒毒发作。
柳如烟盯着小瓶看了许久，突然仰头一饮而尽。液体入喉的瞬间，她浑身绷直，发出一声似痛苦似欢愉的呻吟。
“这是……”她喘息着，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纯阳之精。”陆尘面不改色地撒谎，”弟子机缘巧合所得。”
柳如烟的身体开始发热，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她难耐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蔓延的冰蓝色纹路——那是玄阴灵体失控的标志。
“不够……”她抓住陆尘的手腕，”还要……”
陆尘任由她拉着，另一只手悄悄按在戒指上。气运伪装功能启动，他周身顿时散发出与叶辰相似的气息——这是前几天从叶辰血中提取的。
柳如烟的眼神立刻迷离起来：”叶…师兄……”
陆尘心中冷笑。果然，她体内的天魔认准了叶辰血脉。他顺势搂住柳如烟的腰，在她耳边低语：”运转《玄阴诀》……”
柳如烟顺从地闭上眼睛。冰蓝色灵力从她体内涌出，与陆尘刻意释放的玄阳之气交织在一起。两股灵力在空气中形成太极图案，缓缓旋转。
“就是现在！”陆尘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太极图上。
“轰！”
灵力漩涡骤然加速，将两人包裹其中。陆尘感到一股刺骨寒意钻入丹田，紧接着是撕裂般的疼痛——玄阴之气在改造他的经脉！
“呃啊——”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柳如烟却露出陶醉的表情，贪婪地吸收着他体内涌出的玄阳精华。两人的灵力在太极图的调和下逐渐交融，最终在各自丹田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气旋。
气运戒疯狂震动：
「气运链接建立成功」
「当前同步率：63%」
「警告：检测到外来意识入侵」
陆尘强忍剧痛，看着柳如烟眉心浮现出一个小小的金色符文——这是道侣印记！但本该是叶辰的位置，此刻赫然变成了他的模样！
“成了……”他心中狂喜，面上却装作虚弱的样子，”师姐感觉如何？”
柳如烟缓缓睁眼，眸中的蓝光淡了许多。她迷茫地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又摸了摸眉心的印记，脸色突然大变。
“你…我……”她猛地推开陆尘，”这不是……”
“师姐放心。”陆尘”虚弱”地靠在石壁上，”只是暂时的灵力共鸣……”
话没说完，洞外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玄阳洞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落下。
“叶辰出关了……”柳如烟脸色煞白。
陆尘嘴角微勾。来得正好。
……
叶辰站在玄阳洞外的悬崖边，浑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黑气。他的断臂处竟然长出了一条由黑雾凝聚的新手臂，五指如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陆尘！滚出来！”
声浪震得山壁颤抖。几个赶来查看的长老刚靠近，就被黑雾掀飞出去。
“叶师侄！你……”
“滚！”叶辰独眼血红，”今日我必杀此贼！”
话音未落，玄阳洞的石门缓缓开启。陆尘扶着脸色苍白的柳如烟走出来，两人衣衫不整，周身还缠绕着未散的灵力丝线。
这一幕像尖刀般刺进叶辰心脏。他踉跄后退两步，独眼瞪得几乎要裂开：”你…你们……”
“叶师兄。”陆尘”虚弱”地行礼，”师姐寒毒发作，弟子只是……”
“闭嘴！”叶辰暴喝，黑雾手臂猛地伸长，直取陆尘咽喉。
柳如烟突然挡在陆尘面前，广袖一挥，冰墙凭空出现。”铛”的一声，黑爪在冰面上留下五道深痕。
“叶辰。”她声音冰冷，”你逾矩了。”
叶辰如遭雷击：”如烟…你……”他突然注意到柳如烟眉心的金色印记，声音顿时扭曲，”道侣印？！”
柳如烟下意识摸了摸眉心，脸色变了变，却没否认。
陆尘适时地咳嗽两声：”叶师兄，师姐只是……”
“我要你死！”叶辰彻底疯了，黑雾暴涨三丈，”天魔噬心！”
黑雾化作狰狞鬼面扑来。柳如烟正要出手，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黑雾劈散。
“孽徒！”柳玄霆踏空而来，面沉如水，”你竟修习魔功！”
叶辰呆立原地，似乎这才清醒过来。他看看自己黑雾缭绕的手臂，又看看被柳玄霆护在身后的柳如烟和陆尘，突然仰天大笑。
“好…好得很！”笑声戛然而止，他独眼流下血泪，”你们都会后悔的……”
说完纵身跃下悬崖，黑雾托着他消失在云海中。
柳玄霆皱眉看向女儿：”如烟，这是……”
柳如烟低头不语。陆尘”虚弱”地开口：”掌门明鉴，弟子只是为师姐……”
“不必说了。”柳玄霆深深看了陆尘一眼，”带如烟回去休息。”
转身时，老狐狸般的目光在陆尘手腕上的”太虚印”停留了一瞬。
回到住处，陆尘锁好门窗，立刻检查戒指。数据让他眼前一亮：
「叶辰气运值：45（濒临崩溃）」
「柳如烟气运值：+19」
「获得能力：玄阴感知（初级）」
他咧嘴笑了，从怀中掏出个小瓶。里面是双修时偷偷收集的柳如烟精血——混合了天魔之力的珍贵材料。
“叶辰，希望你撑久一点……”他对着月光晃了晃瓶子，”好让我多榨点油水。”
窗外，一只黑鸦无声落下，血红的眼睛盯着窗内的陆尘。它爪子上绑着个小竹筒，筒身上刻着滴血的剑——猎天盟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