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牛车冲进村口,苏晚勒缰急刹!
“爹!娘!”她蹦下车狂拍柴门,“发财啦!”
“吱呀——”
苏母攥着破瓢探头,“鬼嚎啥?白菜汤…”话音戛止!
苏晚“哗啦”抖开钱袋!碎银倾泻!
“叮铃哐啷!”
银锭砸翻水桶!滚了满院!
“银…银子?!”苏母瓢掉地,“抢…抢钱庄了?!”
“卖瓜赚的!”苏晚叉腰狂笑,“三百两!”
“三…三百?!”苏父拄拐冲出,“多少?!”
“三百!”苏晚踹开车板,“还有五车瓜!明日再卖…”
“瓜?”苏父哆嗦指牛车,“…金疙瘩变的?!”
“比金疙瘩甜!”苏晚捞起块碎银塞苏母手心,“娘!买肉!十斤!”
苏母捏银如烙铁!“使不得!攒…攒着娶弟媳…”
“娶啥!”苏晚又塞块银给苏父,“爹!修房!青砖大瓦!”
苏父捧银抖如筛糠。“青…青砖?”他猛戳茅草檐,“这破房…配不上银…”
“配得上!”苏晚拽他进屋,“先藏钱!”
她掀开豁口灶台盖,钱袋“噗通”砸进灶灰!
“藏这?!”苏母尖叫,“烧…烧化了!”
“化不了!”苏晚拍灰,“最危险…最安全!”
她猛压袋口——
“咔嚓!”
朽木灶台塌了半边!
“……”
烟灰腾起!钱袋卡在碎木里!
“晚晚…”苏父颤声,“灶…灶王爷…嫌钱脏?”
“嫌钱多!”萧澈倚门轻笑。
“你闭嘴!”苏晚刨钱袋,“搭把手啊!”
萧澈慢悠悠抽根柴棍,捅了捅垮塌处。“承重…”棍尖点虫蛀梁柱,“…超了。”
“超个屁!”苏晚拽钱袋,“才三百两!”
“三百两…”萧澈掂量碎银,“…合四千八百斤。”
他指灶台:“这木板…顶多扛两百斤。”
“?!”苏晚僵住,“你…你早不说!”
“说了…”萧澈摊手,“…你听?”
“现在咋办?!”
“简单。”萧澈抽走钱袋,“钱…我保管。”
“休想!”苏晚扑抢!
“保管费…”萧澈举高钱袋,“…日结十文。”
“十文?!”苏晚蹦高,“你咋不去抢!”
“在抢。”萧澈晃钱袋,“给不给?”
“给…给个头!”苏晚踹他小腿!
萧澈侧身避过。“那…”钱袋抛向苏父,“…岳父保管?”
苏父接袋如接炭!“使不得!老眼昏花…”
“我管!”苏母抢过钱袋,“缝裤裆里!”
“娘!”苏晚捂脸,“硌得慌!”
“总比丢强!”苏母掏针线,“脱裤!”
“?!”
“脱啊!”苏母拽她腰带,“缝内衬!”
“萧澈还在!”苏晚揪裤腰!
“无妨。”萧澈转身,“非礼勿视。”
他忽然蹲下,拾起滚落的碎银。“这颗…”银锭托掌心,“…该归我。”
“凭啥?!”苏晚提裤吼!
“车钱。”萧澈指牛车,“租车…五十文。”
“五十文?!”苏晚炸毛,“那头老黄牛…值不值五十文?!”
“牛不值…”萧澈银锭揣袖,“…车值。”
他敲敲车板:“紫檀木…防虫蛀。”
“紫檀?!”苏父扑摸车板,“这…这纹路…”
“王员外府…”萧澈淡道,“…顺的。”
“顺?!”苏晚噎住,“偷?!”
“借。”萧澈纠正,“明日…还回去。”
“还?!”苏晚指钱袋,“租车钱…从这扣!”
“扣了。”萧澈又摸块碎银,“这颗…抵瓜种钱。”
“瓜种你家的!”
“地皮钱。”
“地也是你家的!”
“劳务费。”萧澈在摸银。
“停!”苏晚护住钱袋,“再摸…没了!”
萧澈忽然俯身,从她脚边捡起粒小银角。“这颗…”银角放她掌心,“…归你。”
“?”
“口水钱。”他指自己颈侧,“…疗伤费。”
苏晚耳根发烫!“…不够!”
“那…”萧澈忽然抽走她发间木簪,“…以此抵。”
“还我!”苏晚跳脚!
“簪抵债…”萧澈簪尖挑她下巴,“…两清。”
他转身出门。“牛车…我赶走。”
“喂!”苏晚追喊,“钱袋!”
“岳母…”萧澈声飘来,“…裤裆安全。”
“裤裆…安全?”
苏晚提裤呆立,院外蹄声已远。
“晚晚!”苏母拍腿,“快脱!缝银子!”
“缝个…”苏晚抱钱袋后退,“…硌屁股!”
“总比丢强!”苏父抄剪子,“爹帮你裁裤!”
“别!”苏晚蹿上炕,“我有招!”
她扯过针线筐!“做个…腰包!”
“腰包?”苏母懵。
“贴肉缠腰!”苏晚比划,“隐蔽!”
“那…”苏父挠头,“…如厕咋办?”
“……”苏晚噎住。
“哗啦!”
院门猛撞!
“苏老憨!”王婶抡锅铲冲进,“听说你家…捡金元宝了?!”
“没…没有!”苏父挡钱袋。
“装!”王婶眼尖,“灶台都压塌了!不是元宝…是山?!”
她身后涌进七八村妇!
“分点!”
“见者有份!”
“当年你饿晕…我还喂过粥呢!”
“粥?”苏晚叉腰,“馊的!喂猪那个?!”
“那也是恩!”王婶扑抢钱袋!
“嗷!”苏晚护袋!
“撕拉!”
布裂!碎银迸溅!
“我的银!”苏母哭嚎!
村妇疯抢!
“都住手!”萧澈冷声入门。
他拎着个鼓囊麻袋。“金元宝…”袋口敞开,“…在这。”
“?!”众人僵住!
麻袋里…金灿灿!
“真…真金?!”王婶吞口水。
“嗯。”萧澈倒袋——
“哐当!”
满地金瓜!裹泥带霜!
“……”
“金丝蜜瓜。”萧澈踢瓜,“一颗…值百两。”
“百两?!”王婶扑抱瓜!“我的!”
“抢啥!”萧澈踩住瓜,“签契…才给。”
“契?”
“对。”萧澈抖出张纸,“租瓜田契…按手印…领瓜种。”
“瓜种?!”王婶愣,“不是金瓜?!”
“种出金瓜…”萧澈指契,“…分你三成利。”
“三成?!”村妇骚动!
“骗人!”王婶啐道,“寒冬种瓜?冻死苗!”
“萧家秘法。”萧澈淡道,“滴血…即活。”
“血?”
“嗯。”萧澈眨指!血滴瓜蒂!
金瓜肉眼可见膨大!甜香四溢!
“神…神迹!”村妇跪倒!
“按契!”王婶抢印泥!“我按!”
众人蜂拥按指印!
萧澈收契。“明日…”他分瓜种,“…来领血引。”
村妇捧籽狂喜散去!
苏晚抱碎银哆嗦。“你…你疯啦?!真教她们种瓜?!”
“教。”萧澈卷契,“但契上写…”
他展契——
【佃户需日供精血三滴…浇瓜苗。】
“三滴?!”苏晚骇然,“抽干她们?!”
“一滴够。”萧澈叠契,“剩下两滴…”
他忽然抓她手指!针扎!
“嗷!”苏晚痛呼!
血珠抹上契纸!
“写…”萧澈引她指写小字:
【余两滴…折银一文…日结。】
“这…”苏晚懵,“…啥意思?”
“意思…”萧澈晃契,“…她们欠我钱。”
“欠钱?!”
“嗯。”萧澈慢条斯理,“精血…一滴值半文…她们日欠我…一文。”
“……”苏晚呆滞,“…空手套白狼?!”
“套你。”萧澈忽然抽走她怀中钱袋,“保管费…”
他摸出块碎银。“…日结十文。”
银放她掌心。“今日…结清。”
“……”苏晚攥银,“那…那她们明天…”
“明天…”萧澈指契,“…欠两文。”
他忽然拎起麻袋。“金瓜…”倒出裹泥石块!“…假的。”
“?!”苏晚瞪眼,“石头镀金?!”
“泥巴裹黄粉。”萧澈踢“金瓜”,“…王婶抱走的…是粪蛋。”
“粪…粪蛋?!”苏晚捂鼻,“你缺德!”
“嗯。”萧澈勾唇,“但…”
他忽然推窗!
月光下,王婶正啃“金瓜”!满嘴粪泥!
“呕!”狂吐声刺耳!
“萧!澈!”嘶嚎响彻村巷!“老娘宰了你!”
“萧澈!滚出来!”
王婶的嚎叫混着粪臭破窗而入!
“呕…”苏晚捂鼻,“你惹的祸!你挡!”
萧澈慢悠悠合窗。“挡什么?”他指尖沾点窗缝溅入的粪渍,“…肥料上门。”
“肥你…”苏晚噎住!
“哐!”
院门被粪桶砸开!黄浆喷溅!
“赔钱!”王婶举粪瓢狂吼,“老娘啃粪蛋!医药费!精神损…损失费!”
“损失费?”萧澈推门,“有。”
他忽然甩出张契纸。“精血契…”纸拍粪桶沿,“…按了手印的。”
王婶愣住。“啥契?”
“日供精血三滴…”萧澈指契文,“…你欠我两日…四文钱。”
“?!”王婶气笑,“粪蛋充金瓜!骗血契!还倒打一耙?!”
“金瓜?”萧澈挑眉,“我说过…是金瓜?”
“你!”
“我说…”他踹踹脚边泥裹粪蛋,“…此物值百两。”
“……”
“值不值…”萧澈捡起粪蛋,“…尝过便知。”
他猛掷!
“啪叽!”
粪蛋糊王婶嘴!
“呕!”王婶抠喉狂吐!“杀…杀人啦!”
“杀猪。”萧澈冷眼,“再闹…”他指契纸,“…欠债…利滚利。”
“滚你…”王婶抡粪瓢!
“哗啦!”
黄浆泼向萧澈!
“小心!”苏晚拽他后撤!
粪水擦过他肩!
“嘶…”萧澈闷哼。
“伤?!”苏晚急扯他衣领!
布裂!肩头绷带渗黑血!混着粪水淌下!
“脓?!”苏晚骇然,“箭毒…没清干净?!”
“嗯。”萧澈喘息,“…得再割。”
“割你…”苏晚气疯!抄粪瓢砸地!“王桂花!”
她劈手指王婶,“再泼粪!老娘让你…喝三年粪汤!”
“吓谁!”王婶叉腰!
“试试?”苏晚狞笑,“我记着…你家粪窖…在东墙根?”
她突然冲进灶房!拎出火折子!“信不信…我点了沼气…炸你上天!”
“沼…沼气?”王婶懵。
“粪坑憋的气!”苏晚晃火折,“一点…嘭!”
她猛跺脚!“全村粪坑连炸!你家…首当其冲!”
“?!”村妇骇退!
“疯子!”王婶哆嗦,“…撤!”
全军溃散!
苏晚摔门!喘如风箱。“吓…吓死老娘…”
“沼气?”萧澈倚墙,“…真能炸?”
“炸个屁!”苏晚翻白眼,“忽悠傻子!”
她猛拽萧澈进屋!“脱衣!疗伤!”
油灯下,绷带解开。
伤口溃烂流脓,腐肉发黑。
“操!”苏晚手抖,“…烂穿了!”
“刮。”萧澈递刀。
“我…我不敢!”
“那…”他抽她发簪,“…用这个。”
簪尖锈迹斑斑。
“会感染!”苏晚哭腔,“…没药!”
“有。”萧澈指灯油,“…烧热…淬刀。”
“油…油烫?!”
“杀菌。”
“……”苏晚咬牙!簪尖伸进灯焰!
“滋啦!”
青烟腾起!簪尖烧红!
“按紧他!”苏晚吼苏父。
苏父压住萧澈右肩。“郎君…忍忍!”
簪尖刺入腐肉!
“呲——”
焦臭弥漫!
萧澈牙关死咬!冷汗如瀑!颈侧青筋暴突!
“快…快刮!”苏晚颤手剜肉!
黑脓涌出!
“呃啊!”萧澈仰颈嘶吼!喉间血沫喷溅!
“萧澈!”苏晚簪落!
“继续…”他瞳孔涣散,“…别停…”
苏晚泪眼模糊!簪尖深剜!
“铛!”
触骨声脆!
腐肉尽去!白骨森然!
“酒…”萧澈唇白如纸。
“啥酒?!”
“桌下…醋坛…”
苏晚扑向墙角醋坛!拍泥封!灌醋冲洗伤口!
“滋!”
血水混醋沸!
萧澈昏死过去!
“萧澈!”苏晚拍他脸,“醒醒!”
“晚晚…”苏母颤声,“…这伤…”
她指萧澈心口——
旧疤叠新伤!刀痕深如沟壑!
“这…这得多少刀…”苏父骇然。
苏晚指尖虚抚伤疤。“王八蛋…”她哽住,“…怎么活下来的…”
灯花爆响。
萧澈眼睫微颤。“娘子…”气若游丝,“…再骂…就真死了…”
“死你个头!”苏晚抹泪,“…钱没还清!”
“钱…”萧澈忽抬左手,“…给你。”
掌心摊开——五粒金瓜籽!
“瓜种…”他合她掌心,“…抵债。”
“不够!”苏晚攥籽,“…你欠我…一辈子肘子!”
“好…”萧澈闭眼,“…下辈子…接着还。”
他忽然咳嗽!气血喷涌!
“压住!”苏晚撕衣裹伤!
血浸透布!
“止…止不住!”苏晚崩溃!
“用…用烙铁…”萧澈喘息。
“烙铁?!”
“灶…灶膛…”他指门外,“…柴枝烧红…”
“你疯啦!”苏晚揪他衣领,“皮肉烙熟!”
“比…比死强…”
“……”
苏晚冲进院!捡柴枝捅灶膛!
火光映泪!
柴尖烧红!
她持火炭冲回!“忍…忍着!”
烙铁压向伤口——
“滋啦!!!”
焦烟炸起!萧澈身体弓如虾!
“啊——!!!”
惨叫刺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