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西装女人，“算了，我不看了。”
西装女人一愣，随后笑的更加热情了，“乔，不，鹿小姐，还按老规矩是吧，模特一共试了十件，没试穿的还有五十件左右，到时候会按您的尺寸定制一批送过来。”
“这是单子，一共七百万，麻烦您签下字，我们好找衡总报账。”
鹿云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西装女人。
什么意思？
强买强卖？
这么丑，她有病才会买，就算是衡掣出钱她也不要。
“这些我不要，你们拿回去吧。”
西装女人手上动作不停，“鹿小姐，这十件不要，拿未试穿的五十多件，对吧？”
鹿云渺皱眉。
听不懂人话？
“我不要，一件都不要。”
西装女人笑容有些僵硬，“鹿小姐，原价九百多万，我们给你打了八折的。”
八折？一折她都不要。
但想到人家大老远开着车带着人过来，鹿云渺客气道：“不好意思，这些我都不喜欢，可能你们店的衣服风格不太适合我。”
西装女人彻底没了笑容，“鹿小姐，这些都不需要您付钱的，您只管签字，我们直接找衡总报账就可以了。”
鹿云渺见惯了这种势利眼，也没了好脸色，“我不要，一件都不要，衣服丑死了，什么审美呀，还有，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几遍不要不要，跟聋了一样。”
她都抱上大腿了，也有钱了，什么漂亮衣服买不起，买一堆丑衣服。
西装女人看了鹿云渺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然后带着几个模特走了。
坐上车，她就开始吐槽，“真是服了，乔云霜搞什么，返点20%她都不要了，还让咱们白跑一趟，晦气！”
一旁的模特劝道：“张姐，别生气了，可能是衡总最近管的比较严，乔小姐不敢像以前那么放肆，七百万也不是个小数目。”
“希望吧，今天白跑了，你们的人头费我还得给公司出，早知道带几件最新款过来了……”
“送走”奢饰品店的人，鹿云渺不高兴了两秒，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准备再开一把游戏时，电话响了。
是衡掣。
活财神爷来电了！
“衡掣！”鹿云渺几乎是秒接，尾声带着开心和兴奋，狗腿子十足。
她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外，也就只能给财神爷提供点情绪价值了。
“衣服不喜欢？”隔着手机，衡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那群人还告状了？
真好意思。
鹿云渺点点头，小声抱怨，“衡掣，她们带过来的衣服好丑，我不喜欢，她们态度也不好，我没说要她们就让我签单，我不签她们还装聋作哑。”
鹿云渺的乖巧亲昵让衡掣有少许的不适应。
明明是亲姐妹，怎么性格天差地别呢。
“伤心了？”他温柔的尾音带着安抚。
羡慕二字鹿云渺已经说麻了，但现在，她羡慕的对象是她自己。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有钱温柔还有耐心还会关心人，这么好的大老板，简直打着灯笼都难找。
下次见到乔云霜，她一定要好好给她拜一拜，谢谢她的赏赐之恩。
“不伤心，就是有些失落，我以为会是很漂亮的衣服，那么贵……”鹿云渺刻意软了声音，听起来和撒娇一般。
衡掣低沉的笑声通过听筒传递到鹿云渺耳中，她莹白的脸颊瞬间红了。
太犯规了！
老天爷，保佑她一辈子抱住这个粗大腿吧！
挂了电话，又一批人敲响了房门。
这次，衣服漂亮的让鹿云渺爱不释手，她闪着星星眼，看都看不过来。
选购结束，已经是十二点多，卧室只剩下鹿云渺一人。
合适的衣服她直接留下了，衣帽间塞的满满的。
她围着衣帽间转圈，试试这件看看那件，恨不得一头扎在漂亮衣裳堆里。
但兴奋过头的惩罚是，她又错过了饭点。
鹿云渺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下楼，去厨房觅食。
厨房空荡荡的，唯一能吃的就是冰箱里不怎么好吃的面包和牛奶。
鹿云渺啃着面包还不忘小声嘟囔，“乔云霜在衡掣家也太没有地位了，吃饭没人叫就算了，连饭都不给留，饭不给留就算了，留点食材也行啊。”
“你在干嘛，谁准你碰冰箱里的东西了！”
一声怒吼传来，把鹿云渺嘴里的面包都吓掉了。
一个四五十岁的阿姨怒气冲冲走过来，猛地将鹿云渺手中的牛奶打翻。
牛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有点凉，喷洒在鹿云渺脸上，顺着下巴脖颈往下流，在干净的裙子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睫毛上也沾染了少许牛奶，鹿云渺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多少年了……
漫长的青春期结束，进入大学后，她已经整整六年没经历过这么简单粗暴的恶意了。
漂亮是原罪，穷更是，而她两样都占了，六年中学时代，她不知道见识过多少次这种莫须有的恶意，早就应对的熟能生巧了。
但现在，大家都是文明人，她都快习惯了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恶意，猛的来这么一下，她竟有些热血沸腾。
没错，热血沸腾。
偏偏大妈还在她耳边不停的骂，“谁让你碰我冰箱里的东西的，你个小偷，昨天晚上是不是也是你！谁允许……”
“这位大妈，我不能碰？这是衡掣家，我是衡掣女朋友，你一个做饭的大妈，还把自己当主子了？”
鹿云渺勾了勾唇角，慢条斯理的打开燃气灶，将一整瓶油倒进锅里。
大妈挥着手臂阻拦，“谁准你碰油的，厨房是我的地盘！”
鹿云渺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了。
这么大岁数，不应该呀。
“不能碰油？那我碰别的。”
她冲大妈甜甜一笑，打开一瓶辣椒油，抬手就泼到大妈头上。
辣椒油顺着额头流进眼里，大妈本能闭上眼睛，辣的面目狰狞，尖叫连连，犹如杀猪一般的惨叫，“杀人啦，杀人啦！”
鹿云渺尤嫌不够，接连打开酱油瓶、醋瓶、耗油瓶、调料粉……统统倒到大妈头上。
末了，她拍拍手，笑着道：“大妈，你泼了我，我也泼了你，很公平，就不用你给我道歉了。”
话音落，她看向身后的油锅，“哎呀，忘了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