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栽了?”
公孙龙眼神阴鸷的可怕,沉声道。
“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不清楚,不过清水县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是个八十岁的老棺材瓤子干的!”
“八十岁的老棺材瓤子杀了大虎?”公孙龙眼皮都没抬,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子。
“你他娘的是在给老子讲古?还是清水县那群窝囊废编不出像样的瞎话,拿个老不死的出来顶缸?”
他猛地一拍扶手,震得桌上酒碗乱跳。
“大虎再不济,也是能空手搏狼的主儿!让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给剁了?你当老子是傻子?!”
厅内瞬间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粗重的喘息。
那报信的喽啰吓得一哆嗦,噗通跪下。
“大…大当家!千真万确啊!清水县衙门口都贴告示了,说是万年村的叶白…赏银都发了!那老东西还从衙门里捧着白花花的银子出来,好些人都看见了!”
“万年村…叶白…”
公孙龙咀嚼着这两个名字,三角眼里寒光闪烁,手指将那枚铜钱捏得咯吱作响。
“一个破村子,一个老不死的…敢动我黑风寨的人?好!好得很!”
他霍然起身,瘦小的身躯却爆发出骇人的煞气。
“老子不管那老东西是真有本事,还是清水县那群狗官推出来的替死鬼!敢杀我黑风寨的兄弟,就得用血来偿!一个村子陪葬,够分量了!”
他目光扫过下首一个满脸横肉、扛着把鬼头刀的壮汉。
“老二!”
“大哥!”
那壮汉应声出列,声如洪钟。
“点齐五十个能打的崽子!带上家伙!”
公孙龙的声音淬着毒,眼神冷的可怕。
“给老子把那万年村屠了,记住,是鸡犬不留!还有把那老东西的脑袋,给老子挂在村口最高的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惹我黑风寨的下场!”
“得令!”
鬼头刀壮汉狞笑着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嗜血的兴奋。
“等等!”
公孙龙又叫住他,眼神阴鸷地补充道。
“村里那些女人…挑几个水灵的,给老子带回来!其余的…杀!”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还有,前些日子从清水县弄来的那些‘货色’,都给老子看好了!尤其是那几个有点姿色的,别让她们寻死觅活!老子留着…还有大用!”
“明白!”
二当家领命,大步流星地冲出聚义厅。
很快,寨子里便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和杂乱的呼喝。
“妈的,敢动老子的人…”
公孙龙骂了一声,眼中满是阴狠。
“老棺材瓤子,老子要让你知道这银子可不是好拿的。”
…
与此同时。
黑风寨后山一处阴冷潮湿,散发着霉味和血腥气的石洞里。
几十个衣衫褴褛、神情麻木的女子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角落里。
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美妇蜷缩在干草堆上。
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浑身不住地打着冷战。
她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紧紧蹙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韵…韵儿…雅儿…别怕…雪姨…雪姨在…”
她旁边蹲着一个年纪稍轻些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眼间带着一股寻常女子少有的英气。
此刻正拿出来一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丹药,塞到了美妇的嘴里,似乎这丹药有着降温的作用。
“雪姐…雪姐你撑住…”
英气女子低声唤着,看着美妇痛苦的模样,眼中满是忧虑和焦急。
她环顾四周那些看守喽啰投射过来的淫邪目光,拳头暗暗攥紧,却又无可奈何。
“该死,援军怎么还迟迟未到…”
女子低声喃喃,看着那些喽啰的眼中杀机尽显。
“等援军一到,你们这群该死的畜生,老娘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
……
另一边,叶白和叶二牛已经返回了万年村。
叶白更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夫君~”
正做好简陋吃食的二女看到叶白回来,当即兴奋的扑了过来。
叶白也顺势抱着二女。
“好硌呀,夫君你这是拿回来什么啊?”
关婧雅感到自己抱着叶白的肩膀被硌得有些酸疼,不由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好宝贝!”
叶白嘿嘿一笑,松开二女。
在二女狐疑的目光直视下,叶白从怀里拿出个布包。
布包打开。
“哗啦”
二女眼神瞬间都亮了!
“二…二十两?!”
关婧雅小嘴张成了圆形,眼睛瞪得溜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冰凉的银锭,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
“夫君!您也太厉害了!”
那崇拜的眼神,几乎要滴出水来。
自从嫁给叶白,叶白出去两趟,上一次带回了许多肉食,这一次更是带回来二十两银子。
自己的夫君未免也太有本事了!
沈清韵也倒吸一口凉气,美眸中异彩连连。
她虽出身官宦,但家道中落后颠沛流离,深知这二十两银子在乱世的分量,足够他们安稳生活好一阵子了。
她看向叶白的目光,除了崇拜,更多了几分踏实和依赖。
“夫君此行…竟有如此奇遇?”
出去一趟就能带回来二十两银子,自己的夫君果然非凡人啊。
叶白看着二女惊喜的模样,嘿嘿一笑,颇有几分自得。
“韵儿,你有所不知…”
他简单说了斩杀山贼领赏的经过,隐去了周文清可能的算计,只着重描述了自己如何威风凛凛、一刀退敌。
关婧雅听得小脸通红,激动地拍手。
“夫君太神勇了!那些坏蛋就该杀!”
沈清韵则心思细腻些,听着听着,柳眉却微微蹙起。
“夫君,您说那伙山贼…是黑风寨的?他们…他们常在清水县作恶?”
“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叶白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粗陶碗喝了口水。
“还听说他们前些日子抢了清水县的青楼,掳走了不少歌女…啧,这世道,当真是…”
他话未说完,沈清韵和关婧雅脸上的惊喜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
“青…青楼歌女?!”
关婧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猛地抓住沈清韵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沈姐姐!是…是青楼!雪姨…雪姨她…!”
沈清韵的身体也剧烈地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
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之前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她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艰难地吐出那个压在心底的秘密:“夫君…!那…那被黑风寨掳走的歌女里…很可能…很可能就有雪姨啊!就是之前跟我和雅儿同在一处…后来被送去春楼的雪姨!”
她再也说不下去,扑到叶白怀里,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茅屋里显得格外悲凉。
关婧雅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附近的青楼只有清水县才有,雪姨…雪姨被坏人抓走了呜呜呜!”
昏黄的灯光下,二十两纹银依旧闪着冰冷的光。
却再也驱不散屋内骤然降临的沉重阴霾。
叶白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
他搂着怀中颤抖的娇躯。
苍老的眸子望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眼神锐利如刀。
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悄然弥漫开来。
黑风寨…公孙龙…!
黑风寨和自己命里犯冲啊。
他猛地想起一句话。
既然因果缠身,若不杀之…怕是会念头不通达!
看来得想个办法,除去这些畜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