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
史氏气得眼前发黑。
她没想到，林顾氏那个破落户，竟然真让她家敏儿之外的女人生下了孩子，还一次就得了三男一女四个孙辈。
这让她气急败坏的同时，又不由为贾敏担心。
这庶子庶女都有了，她家敏儿将来不管是生下嫡子还是嫡女，可都不能占长了。
当然，她更心焦的，是她家敏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怀上。
“赖成家的是怎么做事的？”
冲着赖嬷嬷，史氏将屋里的瓷器砸了个遍。
她让赖成家的，也就是贾敏的奶嬷嬷处理掉林如海后院那三个女人，结果呢？
赖成家的事没干成，还跟她家敏儿去了扬州。
她责备的看向赖嬷嬷：
“你怎么也不看着点？”
赖嬷嬷心里苦啊，
“老太太，这事，老奴是听赖成家的提过一嘴，她说林顾氏防备的太严实了，她根本找不到机会。”
老太太吩咐赖成家的做事，事前她也知道。
可她真没想到赖成家的会接连失手两次，以至于后来都不敢再动手。
“她也是担心再动手会被林顾氏抓住把柄，到时候，咱们家姑奶奶可怎么办呢？”
不得不说，愣的怕横的。
那林顾氏又愣又横，好像没什么是她顾忌的事，这不就真的拿捏住她们了吗？
史氏一僵，显然心里是明白的。
“林顾氏，这个老不死的，她怎么不去死？”
她一边让赖大家的去请国公爷，一边气得直哭：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当年我就不同意林家这门亲事……”
“老太太，你可禁声吧！”
贾代善还没回来，倒是贾赦进了荣庆堂。
他阻止了史氏脱口而出的抱怨：
“林姑爷这门亲事可是陛下赐婚，老太太可千万记得，以后别再提起敏妹妹当娘娘都使得的话。”
“你个不孝的东西，那是你亲妹妹啊，她现在受了欺负，你不帮她做主也就算了，你还回来说这样的风凉话！”
对贾赦这个婆婆去后，近年来越发不听她话的大儿子，史氏是越来越不喜。
她用如同看仇人的眼神瞪着贾赦：
“你给我滚出去！”
贾赦不在意的笑了笑：
“老太太别急，儿子过来，不过是提醒你一句，你最好把伸进林家的爪子收回来，不然，就是老爷也保不了你。”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荣庆堂。
史氏指着他的背影，手指头颤抖着，终于没有忍住晕了过去。
荣庆堂一阵兵荒马乱，贾代善回去听说后，亲自开口让史氏和林家的眼线切断联系，并罚了赖大家的半年月钱。
贾赦听说后，只嘲讽一笑，接着便又埋头去干他自己的事。
这些，顾氏不知道，她正逗弄着四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老太太，听您的吩咐，所有的院子都检查过了。”
阿兰不理解顾氏为什么让检查院子，还是把府里所有的包括以往没人住的院子都打开检查一遍。
但她是个执行力强的下属，便听话的和林游亲自带人去查看过一遍。
顾氏点点头：
“人都送走了？”
眼瞅着时局就要不好，顾氏便将整个府里清理了一遍，多出来或者不得用的下人仆从，全都打发去了庄子。
也是这一清理，她才发现，这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快成筛子了。
荣国公府、保龄侯府、王家、薛家、太子和几个皇子府，甚至皇帝老儿，都给他们家安插了眼线。
顾氏知道后，嘴角直抽抽。
接着便毫不犹豫的将四大家族的钉子全都拔掉，并把人打了个半死送回各家。
至于皇帝老儿和几个皇子的，她倒是没敢动。
但想要让她故作不知，那也是不可能的，她把太子和其他几个皇子的安排进大孙女林婉玉的院子，将来正好跟林婉玉一起嫁出去。
剩下的皇帝和四皇子的，她则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不是安插眼线么，那她明明白白的给他们看，她还真就不信他们能看出点什么来！
“老太太放心。”
阿兰下意识看了眼给顾氏敲腿捶肩的两个小丫头。
老太太这都不避着点人？
“嗯，给海儿去封信，把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他一声。”
她每个月都会给林如海送去一封信，把家里发生的事如实告知，当然，是除了和四皇子有了联系的事。
只这是明面上的。
暗地里，在她和霍氏刚见过面那天回来，她就把自己的一些猜测，用林家的隐秘渠道告诉了林如海。
毕竟，她得让林如海的屁股稍微往四皇子这边挪一挪不是，也省得将来被那小气记仇的人记住。
而这次从家里清理出那么多“另有明主”的奴才，更得和林如海说一说了，正好让他千万别飘别忘记他们家生活在皇家的眼皮子底下。
让白桃蓝樱看着奶嬷嬷们把四个孩子送回他们娘那儿，顾氏洗了手拿了本医书看。
……
一切看似岁月静好，私下里，却不知道是如何的暗香浮动。
又是一年的年关。
顾家送来的年礼比往年又重了三分，顾氏挑挑眉，让阿兰看着给了回礼。
倒是荣国公府，许是眼线被打了半死送回去，也许是林家有了庶子女贾敏却还没有消息，这年的年礼也比往年重了几分。
“好好检查一遍，收进库里去吧。”
看都没看礼单，顾氏便指使阿兰将贾家送来的三车年礼收进库房里。
对贾家，她心里总是存着不喜和防备的。
这点，她也毫不避忌的让皇帝老儿和四皇子的人知道。
孩子们满月、百日过去，四皇子妃平安生下嫡次子。
渐渐到得深秋，孩子们该周岁了，可预想中的那场宫变却迟迟未来。
顾氏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但当她把得到的记忆再过了一遍还是确定，宫变就在这个秋日里。
这日，她已经憋不住要让林游去打听今年是否有木兰围猎，太子为救微服私访的皇帝重伤难治的消息却传遍了整个皇城。
顾氏：“……”
她这小翅膀，扑腾得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