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刚响,教室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说话声音。
粉笔灰在空气中浮沉,张老师用黑板擦敲着讲台:“刚刚点到名字的把桌子搬到走廊,其他没有点到名字的按要求把桌子排好,前后左右间隔一米。”
林妤茉正弯腰整理抽屉里的书本,一缕碎发垂落在习题册上,等她将桌子收拾好,准备搬出去时,突然感到桌面一轻。
“我来吧。”
少年的声音像浸过温水的宣纸,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妤茉抬头时,正看见王长宇弯腰抱起课桌的侧影——校服的袖口到刚好到手臂,露出腕骨处细小的淡褐色痣,银边眼镜在走廊灯光下闪过细碎的光。
课桌的金属腿擦过地面发出刺耳声响,他却走得异常平稳,仿佛抱着的不是沉重的木制家具,而是一捧易碎的月光。
“学委我自己可以的!” 林妤茉提着书包追上去。
“小心。”王长宇突然侧身,用肩膀挡开走廊拐角突出的消防栓。
这个动作让他校服领口蹭到了灰尘,蓝白布料上留下一道灰痕。
“女孩子不该搬重物。”他搬起桌子继续向前。
走廊里挤满了搬桌子的同学,七班的蓝色校服与八班的白色校服交错成流动的河流。
王长宇的身影在人流中却格外清晰 —— 他始终保持着匀速,脊背挺得笔直,像株在风中不摇摆的白杨树。
室内的灯光从窗户斜切进来,在他鼻梁的银边眼镜上镀了层金边,让那双眼总是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显得格外温柔。
王长宇将课桌轻轻放在走廊墙边,金属桌脚与地面碰撞出轻微的声响。
“谢谢你啊,学委。”林妤茉帮他扶住桌腿,指尖触到他手背上的薄茧。
王长宇突然后退半步,手指无意识地推了推眼镜,“没关系,帮助同学是应该的,明天见。”
林妤茉觉得学委真的很有绅士风度,她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好,明天见。”
……
第二天,月考正式开始,第一场考的是语文。
试卷落在课桌上的轻响惊醒了晨光。保温杯旋开的瞬间,茉莉的清香在鼻尖绽开。热气氤氲中,她看见自己映在杯壁上的眼睛,比前世多了几分沉静。
林妤茉端坐在考场座位上,面前摊开的试卷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她轻轻翻动了一下试卷,大致浏览了一番,心里有了底——这试卷的难度和平时测试的相差无几。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没有再多想,便拿起笔,开始在试卷上奋笔疾书。
语文,这可是林妤茉从上辈子起就极为擅长的科目。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又像是前世无数次与文字相伴积累下的默契,那些字词、语句、篇章,在她眼中都如同亲密无间的老友,熟悉而又亲切。
思路如同潺潺的溪流,顺畅而自然。前面的基础题、阅读题,她都应对得游刃有余,每一个答案都像是早已在心中排练过无数次,精准而又恰到好处。
很快,就到了作文部分。
林妤茉仔细地审着题,目光在试卷上的题目上缓缓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的脑海中开始飞速地运转,回忆着自己曾经读过的那些优秀作文,思考着如何将它们巧妙地融合到这次的写作中。
说实话,林妤茉看过太多类型的相似作文了。无论是记叙文、议论文,还是散文,她都有过深入的研究和大量的阅读。
第二场考试的铃声如战鼓般敲响,宣告着数学这场硬仗的正式打响。
当试卷如雪花般飘落在课桌上,林妤茉匆匆扫了一眼,心里便“咯噔”一下——用一个字形容,难;两个字,很难;三个字,非常难。
林妤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向来以数学思维较好自诩,平日里那些难题在她眼中不过是小菜一碟,可今天的试卷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但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被瞬间点燃,她告诉自己,再难的题也不过是一场挑战,她一定要全力以赴。
开考后,林妤茉迅速投入到答题中。
前面的选择题和填空题,虽然难度不小,但她凭借着扎实的基础和灵活的思维,还是顺利地攻克了下来。
然而,当她做到解答题时,难度陡然升级。
那些复杂的几何图形、繁琐的代数运算,就像一道道难以跨越的沟壑,横亘在她面前。
林妤茉眉头紧锁,时而咬着笔头,苦苦思索;时而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反复演算。
但林妤茉不断地调整思路,尝试从不同的角度去解决问题。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一道道难题被她逐一攻克,该答的题都答上来了。
只是,由于试卷难度较大,她的答题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沙漏中的沙子,无情地溜走。
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大题。这道题堪称试卷中的“巨无霸”,难度系数直接拉满。
林妤茉仔细审题后,发现第三小问需要分类讨论三个结果,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计算中,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一点差错。
前两个结果的计算还算顺利,林妤茉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可当她计算第三个结果时,时间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溜走了。
她的手指在草稿纸上飞快地舞动着,大脑也在高速运转,但计算结果却始终不肯现身。
“叮铃铃——”收卷的铃声无情地响起,仿佛是一把利剑,斩断了林妤茉的思绪。
她看着试卷上只写了数式的第三个结果,心中充满了懊恼和遗憾。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完成这道题了。
在结束了语文的“小试牛刀”和数学那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后,物理和化学考试接踵而至。
林妤茉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语文考试不过是这场“考试马拉松”的开胃菜,老师们这是铁了心要给学生们一个下马威,出的题一个比一个难。
物理试卷发下来,林妤茉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那些复杂的电路图、晦涩难懂的力学原理,就像一道道难以跨越的沟壑,横亘在她面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认真答题。
可做着做着,就有几道题让她陷入了困境。
她咬着笔头,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无奈。
好不容易熬到了考试结束,林妤茉心里直犯嘀咕,这几道不确定的题,就像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会给她的成绩带来多大的影响。
紧接着是化学考试。
林妤茉原本以为化学能轻松一些,可拿到试卷后,她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虽然有几道小题她拿不准答案,但心里还算有点安慰,毕竟就算写错了,也扣不了多少分。
当考试日程推进到最后这几门——生物、地理、物理、政治时,林妤茉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毕竟这些科目的知识点老师都曾细致讲解过。
然而,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她才惊觉,这哪里是常规的考试,分明是一场对知识盲区的“精准突袭”。
最后一门是英语,英语试卷展开时,油墨未干的字母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林妤茉扫过听力题干,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单词有点超标了。
耳机里传来的英式发音裹着电流杂音,当听到 “neuroplasticity” 这个低频词时,这个本该出现在高一下学期课本里的单词,此刻却因她提前背诵而变得清晰可辨。
阅读题的长难句如同缠绕的荆棘,第四篇科技文里“quantum entanglement”的概念让不少同学抓耳挠腮,而林妤茉的笔尖却流畅地在选项间游走。
她想起深夜台灯下,茉莉花香氤氲中啃食单词书的场景,那些曾让她头疼的超纲词汇,此刻竟如训练有素的士兵,在脑海中列队听候调遣。
当翻到完形填空,“euphemism”一词跃入眼帘,她嘴角微扬,这个藏在单词书角落的“委婉语”,昨天刚被她用荧光笔重点标注。
作文题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nd Humanity” 像面照妖镜,将考生的词汇储备展露无遗。
林妤茉落笔前深吸一口气,保温杯里残余的茉莉茶香涌入鼻腔,灵感随之奔涌。
她避开常见的“advantage”“disadvantage”,转而用 “merits”“drawbacks”精准表达观点,在论述人工智能对艺术创作的影响时,“algorithmic creativity”的专业词组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