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似曾相识。
就好像八年前他听到的那样。
在婚姻登记处签字时,他才发现她是用左手写字的。
便随口问了句。
“我连切菜都是用左手呢。”她讲话的时候,是雀跃的。
她除了在讲述母亲的病情时会失控之外,在大多数时候还是很雀跃的。
她似乎有很多话题,什么游戏、娱乐圈,再不就是吃东西。
对于那些事,他兴趣不大。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见他不回应,她的神色会明显黯淡下去,之后,就不做声了。
可如果他对她的话流露出稍稍的兴趣,她圆圆的眼睛就会变得亮亮的。
触及往事,他的心里有些温暖。
一别经年,过去的一切都了无痕迹,他的心里又似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
很不舒服。
不过, 他又发现了眼前的这个人和杨柳的共同之处。
内心里又升腾出一丝希望来。
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见到杨柳了。
“齐台!”
人群中有人看见他,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大家纷纷同他招呼。
薛灿也是。
打过招呼又继续卖力干活。
薛灿似乎力大无穷,竟然毫不费力地搬起了那株庞大的绿植,虽然身体有些摇晃,但还是稳稳地站了起来。
“我来。”
齐凛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快步走到她的身旁,语气坚定地说道。
“不用,不用。”薛灿连忙摆手,拒绝道,“齐台长,我可以的。”
然而,齐凛根本不听她的,他皱起眉头,说道:“这么重的东西,你怎么可能行呢?”
说着,他便伸手去抢薛灿手中的花盆,可薛灿却紧紧抓住不放,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就在这时,齐凛的右手不小心覆盖到了薛灿的右手上,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些恍惚。
然而,薛灿的反应却比他更大,她像触电般猛地将手抽了回去。
由于薛灿突然撤力,那沉重的花盆失去了支撑,险些砸到地面上去。
齐凛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他身体跟着猛地一晃,腰部似乎被狠狠地扭了一下。
他强忍着疼痛,站稳身体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都说了,我来。”
薛灿见状,迅速拿起旁边装在长格子里的那盆小巧的多肉,说道:“那我拿这盆小的吧。”
话音未落,她便像脚底抹油似的,飞也似的地走进了电梯。
她捧着多肉花盆的手其实是微微抖的。
因方才齐凛说的话,她是听过的。
——
就在一个大雨如注的夜里。
她和齐凛接触不到两周的时间,母亲的病情就恶化了。
见面的时候,薛灿精神恍惚。
齐凛没有过多的安慰,而是直接提议:
“要是你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去登记吧。”
薛灿记得就是那一天,她和齐凛牵了手。
随后,薛灿带了她去了一趟江城。
那是他第一次坐头等舱,第一次住豪华酒店。
他们一人一个房间。
她也拥有了第一件奢侈品,V字头牌子的钻石戒指。
那价格简直令她震惊。
不知道一枚戒指也可以贵的这么没有道理。
她各种推脱。
齐凛却说,“戴着吧,回头还要带去见我爸妈。”
薛灿恍然大悟。
即便是逢场作戏,也要做全套。
回去之后,她在医院见到了齐凛的父母亲。
他父亲果真年龄不小,像是祖辈的样子。
她记得齐父见了他们的结婚证之后,没有太多的表情。
在走出病房的时候,她看见了齐凛的表弟潘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