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聿顺手拿起黑色球:“一个收钱搞暗杀的清理组织而已,我这个做社长的都不介意被算计,你急什么?”
程澎川不是滋味的嘬腮。
唐砚兜兜转转的安排人去雇佣盛炀接单,结果却是个陷阱,社里的分部长就这么死了,明摆着在打霍斯聿的脸。
只是这么一看,祁家在招女婿上还挺有眼光。
程澎川哼了声:“这个唐砚胆子可不小,还没结婚呢,就知道怎么讨岳父的欢心。”
拜庭的这些老派世家里,谁不知道霍祁两家早年的恩怨,这么掀极域社的台,可见唐砚是个很会投其所好的人。
霍斯聿笑容寡淡,手握黑色球,指腹有意无意的摩挲着。
“我说,你能别猥亵我的黑8了吗?”
程澎川训狗似的口吻:“给老子放回去!”
霍斯聿放下,索性把手套也摘了,墨绿色的瞳珠细微转动:“明天一早我还要出门,你跟我去吗?”
被唐砚坑算,程澎川心情极差,把球杆一扔,拿起旁边的外套搭在手臂:“你拿我当狗溜呢,去你妈的。”
霍斯聿:“我衷心祝愿你能文雅一点儿。”
程澎川最不爱听这话。
这个虚伪至极的小人。
在宋鱼面前一口一个好朋友,但实际上,盛炀的死还不是他造成的,明知道是陷阱还让人去,为了抓内鬼,连忠心卖命的下属都能牺牲。
现在更是离谱。
鸡飞蛋打后,居然还想用一个小屁孩儿去对付唐砚。
跟疯掉的冷宫妃子似的。
程澎川:“说真的,霍斯聿,要不是你妹妹当初勾引我,死缠烂打的要跟我谈恋爱,我死也不可能跟你这种人做兄弟。”
“是啊。”霍斯聿轻笑,“我听她说过,面对诱惑,你抵抗了整整14分钟才妥协,可见你是真的不喜欢她,所以啊小川。”
他停顿,杀出温柔一刀:“分手快乐。”
“……”
程澎川脸色铁青,嘴唇疯狂蠕动几番,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两人一前一后下到主客厅,霍斯聿坐进沙发,而程澎川行至门廊,总觉得不解气,皱眉回头,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不对啊,霍斯聿,想用宋鱼对付唐砚,你两年前就应该把她带回来,何必一直云养娃?”
“两年了吗?”
霍斯聿的声音很轻,听不到回音。
“呵。”
程澎川冷笑了声:“唐砚进唐家都两年了。”
沙发上的人没接茬。
硕大的空间内,回荡着壁炉燃烧的窸窣响动,那星点红光倒映在霍斯聿的瞳孔,烧的越来越旺。
“可是现在。”他终于说,“才正好。”
程澎川唇牵讥讽:“什么意思?”
“她上个月成年了。”
“……”
几秒后,程澎川眯起眼,作势深吸,煞有介事的问:“霍斯聿,你闻没闻到,这屋里什么味儿啊?”
霍斯聿看向他。
程澎川:“一股禽兽味儿。”
霍斯聿悠哉哉的捋了捋袖管,纠正他的用词:“麻烦加个衣冠,我是个比较精致的男人。”
“是,你多精致,你吃粑粑都得吃尖儿。”
哂完,程澎川大步离开。
霍斯聿独坐了一会儿,莫名沉笑,拿起手机调出一段私藏的视频。
那是杜民昌两年前发给他的。
16岁的宋鱼。
视频总长度只有12秒。
夜冷星稀,潮湿又脏污的寿江岸上,宋鱼被水呛的不省人事,偏着头,小脸苍白憔悴却透着无与伦比的秀气。
尤其是那昏迷中无意识的冷颤,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能被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叫哥哥。
唐砚。
你怎么忍心杀她。
隔天清晨,宋鱼被手机的低电量提示音吵醒,迷糊的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