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被驴踢了吗,我会去给自己报名?”胡川现在暴躁的很。
胡建设看着关秋荷:“只有你,这几天只有你去了居委会,是不是你,给沈佳佳报名的时候,给川子也报名了?”
胡建设就是这么想的,除了关秋荷,没有别人了。
胡月没机会,胡川也不可能去做这个事,他也没去,那就只有关秋荷有这个嫌疑了。
“真的不是我啊,我没理由这么做啊。”关秋荷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自己做的,灵光一闪:“是沈佳佳。”
胡建设和胡川两人听到沈佳佳的名字,都呆滞了一下。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收房子那天,沈佳佳就专门提了这个事情,搞不好就是她干的。
要不然,居委会怎么会突然想到沈佳佳是独立的户口,还专门来家里动员。
“一定是他。”胡川这下也想明白了。
胡建设反应过来:“那个贱丫头,小看她了。”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胡建设父子再怎么咬牙切齿都没用,明天去火车站集合,胡川必须要去。
第二天,就是出发下乡的日子了。
今天本来是工作日,谭洪专门请了一会儿假送沈佳佳。
沈佳佳的包袱里,除了一床四斤的棉被,就是两套这个季节的换洗衣服,还有一点生活用品。
谭洪背着包裹把沈佳佳送到火车站,要是沈长明还在,今天就该他来送。
不对,谭洪想,好友要是还在,根本不会让自己这个女儿去下乡。
“佳佳,安顿下来后给我拍个电报,干活儿的时候该偷懒就偷懒,按照约定好的,每个月会给你寄钱票,要是还缺什么,就给我拍电报,着急就给我打电话,我办公室的电话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谭叔叔,你快回去上班吧,请假太久领导该有意见了。”
“不差这会儿,我看你上了火车再走。”谭洪站在原地,目送沈佳佳上车。
沈佳佳去领自己的车票,和谭洪远远的挥挥手,正要上火车,就被人拉住胳膊。
“沈佳佳你个死丫头,总算被我逮到你了。”胡川赤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沈佳佳。
“放手。”沈佳佳掰不开胡川的手,干脆抽出衣服上别的一根绣花针,狠狠朝胡川扎下去。
“啊。”胡川吃痛松了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神经病。”沈佳佳翻了个白眼就要上车。
“是不是你给我报名下乡的?”
“蠢货,你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事到如今,难道还能改变什么?
“我要一个答案。”胡川固执的问。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可能给你报名,我们都不在一个户口本上,居委会的人怎么可能会同意我给你报名。”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沈佳佳才会选择冒险,自己把胡川的名字写上去呀。
“不是你?”胡川不信。
“听说胡叔叔的工作没有了?啧啧,你们兄妹俩也要下乡了,以后哇,没有你们两个拖油瓶,你爸也要看我妈的脸色了呢。”
沈佳佳说完这些话,趁着胡川发呆的机会,检票上车了。
关秋荷是她亲娘,虽然痛恨但也没法否认这层关系,没办法对她亲自动手,但也不妨碍她借刀杀人。
希望胡川和胡建设,一定不要让她失望。
关秋荷也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这辈子,她一定不能比她上辈子过的好,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她上辈子受的苦呢。
胡川已经分不清沈佳佳说的是不是真话了,但是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于是,他把这番说辞,说给了送他的胡建设听。
关秋荷要上班,而且最近她和一双继子女的关系不太好,就没有心情请假来做样子了。
自然也就不知道,临上火车前,沈佳佳和胡川都摆了她一道。
沈佳佳背着包裹,走进车厢,看着上面的座位号一直走,走到车厢的中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把包裹放在上面的货架上,沈佳佳坐在自己的车票上,那个靠窗的位置。
车上现在还没几个人,沈佳佳看着外面的人都在和家里人告别。
有的人脸上带着喜气,有的人带着疲惫。
虽然有人不愿意下乡,但是也有很多人是自愿下乡的,有人思想觉悟高,想要建设更加美好的祖国。
沈佳佳承认,她觉悟低,就去下乡一年,明年一定让谭叔找人把她捞回来。
就在沈佳佳发呆的空档,车厢里陆续坐满了人。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身边几个人已经做完自我介绍了。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下乡到哪个大队?”沈佳佳身边的人,戳了戳她的胳膊。
“红旗公社,胜利大队。”眼前这几个人,沈佳佳一个都不认识,不是一个大队的,沈佳佳也没有要和她们做朋友的打算。
“我们也是红旗公社的,不过我是前进生产队的,他们两个是超越生产队的,对了,我叫白乐乐,他们是张海洋和方蓉。”
“沈佳佳。”火车上还有几天的相处时间,沈佳佳也不能完全不理会三人。
她态度有点疏离但不冷硬,大家只当她性格就是这样,话少,所以也没有一直拉着她说话。
白乐乐是个话多的人,她一直在畅想未来。
“也不知道到了生产队,是什么样的,我一定要在那里发光发热,建设好生产队。”她对于下乡建设,是怀着美好的期待的。
沈佳佳一听她的发言,就知道她是自己自愿下乡的,就是不知道,等到了生产队,还有没有这样的好精神。
火车发动,有人把头伸到窗户的位置,朝下面招手告别。
等出了站,彻底看不到了,有人就开始欢呼了。
“太好了,我终于离开家了。”
“大好青年,就是要参加建设。”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你们就等着看我,一展抱负吧。”
“东方红,太阳升……”
刚开始发表什么慷慨激昂的言论就算了,现在还唱起歌来了。
一个人开口,整节车厢的人几乎都跟着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