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正被洛可可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又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目光在洛可可和沈碧云之间游移,试图从沈碧云那里得到一些支持。
沈碧云心疼那些票据,忍不住开口道:“洛可可,你别太过分了!两千票据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一个人在乡下哪用得了这么多?你这分明就是在趁机敲诈我们!”
洛可可抬起头,眼中满是无辜:“妈,我怎么是敲诈呢?我这是为了自己能在乡下活下去啊。您想想,没有粮票,我有钱也买不到吃的,难到要饿死在乡下吗?而且,我一旦和你们断亲,以后就是风声一紧,那些人就算想找你们麻烦,也找不到理由了,这对你们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
叶诗窈也在一旁帮腔:“爸,妈,别听她的!妹妹就是想要协你们多捞点好处……”
洛可可看了叶诗窈一眼,冷笑道:“姐姐,你连这点票据都舍不得,是不想要工作了吗?………”
“你……你……”叶诗窈用手指着她道。
她怎么感觉这洛可可这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呢?
洛可可见叶诗窈这样,也不装可怜了,微微一笑:“我的好姐姐,放心,只要爸把票据和婚书给我,工作的事好商量。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周望正心中明白,洛可可如今有了底气,若是不答应她,事情很可能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而且,他确实担心洛家的那些人,一旦他们得知洛可可在周家的遭遇,自己恐怕难以收场。
权衡再三,他咬咬牙说道:“好,两千票据给你,但你必须马上把工作交接给诗窈,而且现在立刻签断亲书!”
周望正说完,又吩咐沈碧云去拿票据。
沈碧云虽满心的不情愿,可在周望正的示意下,也只能气鼓鼓地转身回卧室去拿票据。
不一会儿,她拿着一叠票据,极不情愿地递给洛可可,眼神中满是怨毒。
洛可可接过票据打开一看,这票据倒真不错,不但有粮票、布票、肉票、油票、糖票、全国通用的各种工业票。
而在众多票据之中,一张自行车票格外显眼,在这个年代,自行车可是稀罕物件,有了它,出行便能方便许多。
洛可可仔细地数了数各类票据,心中默默相加,不多不少,正好是两千。
她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有了这两千票据,即便日后自己从空间拿出物资,旁人也只会以为是用这些票据换来的,想必不会无端怀疑了。
如此一来,去乡下之后的诸多行动,便有了一层可靠的掩护。
洛可可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将票据仔细收好。
随后,她看向周望正,说道:“爸,既然您这么爽快,那断亲书就按您说的,现在就签。还有你要我下乡,那萧家的婚书,你总得给我了吧?”
周望正见她问起,转身站起自己亲自去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泛黄的纸张,扔给洛可可:“拿去吧!这就是你那娘给你写下的婚书,当初我可是不同意,可她偏要替你定下,所以你要怨就去怨你那不知进退的母亲,别怨我……”
洛可可接住婚书,展开细细看了一下。
纸张虽已泛黄,却保存得还算完整,上面确实有母亲的签名。
她虽然不明白原主母亲为什么为原主订下这一名门亲事,但是她想,原主母亲这样做,必然有她这样做的道理。
洛可可将婚书小心收好,抬起头直视周望正,眼神中毫无惧意:“爸,既然婚书已拿到,那断亲书在哪?咱们尽快签了,也省得日后麻烦。”
周望正沉着脸,竟然从餐桌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断亲书,“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冷冷地说:“签吧!签完之后,你就不再是我周望正的女儿,日后生死祸福,都与我们无关!”
洛可可本就有与周望正断绝亲缘关系的打算,于她而言,这并非难以抉择之事。
然而,当看到周望正竟早早就将断亲书准备妥当,她还是忍不住心生波澜。
那已然写好的断亲书,仿佛是周望正内心厌恶的直白宣告,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他对这个女儿的极度不待见,像是迫不及待要将她从自己的世界中彻底抹去,她不禁为原主有这样一个父亲感到悲哀。
洛可可走上前,目光扫过断亲书上的字句,心中一片冰冷。
她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
签完字,她把断亲书推给周望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绝:“爸,断亲书已签,从今日起,我与你恩断义绝。工作交接的事,我会和姐姐去医院处理,您无需操心。”
周望正拿起断亲书,确认洛可可的签名无误后,冷哼一声,收进了抽屉。
叶诗窈在一旁看着,心中既嫉恨洛可可竟能拿到这么多票据和婚书,又担心她在工作交接上耍花样,忍不住开口道:“洛可可,你最好老老实实把工作交接清楚,别想着给我使绊子!”
洛可可看向叶诗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姐姐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做到。不过,这工作的含金量太高,交接起来恐怕有些麻烦,还望姐姐到时候别嫌等太久。”
叶诗窈被洛可可的语气气得脸色通红,正欲发作,周望正却开口道:“行了,诗窈,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你们现在快点完早餐去医院把事情办妥。我们还要收拾东西赶去苏州。”
叶诗窈狠狠瞪了洛可可一眼,强忍着怒火,坐回餐桌旁匆匆吃了几口早餐。洛可可也不紧不慢地坐下,不慌不忙地吃完自己那份,全程无视叶诗窈充满敌意的目光。
两人吃完后,一同离开家门前往医院。
一路上,叶诗窈都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尽快从洛可可手中接过工作,同时又暗自警惕,生怕洛可可暗中使坏。
而洛可可则神色自若,看似在欣赏沿途的风景,实则在脑海中思考着怎样既能让叶诗窈相信她已经把工作的事交接好了,又能不要她得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