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舷窗外的云海翻涌如怒涛,陆沉低头凝视手机屏幕上那行闪烁的匿名短信,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的棱角。夏暖暖均匀的呼吸喷洒在他肩头,发间淡淡的茉莉香与机舱内循环的冷气交织,却无法驱散他心底的寒意。林雨薇隔着过道投来关切的目光,她缠着绷带的手臂在座椅扶手上微微收紧,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凝固的紧张。
回到公司的次日清晨,朝阳透过修复后的玻璃幕墙斜斜洒落,却照不亮会议室里凝重的氛围。技术主管将一叠检测报告重重拍在会议桌上,纸张撞击桌面的闷响惊得众人一颤:“云端残留数据显示,‘智慧中枢’的底层协议有 37% 未被彻底清除,就像埋在系统里的定时炸弹!” 陆沉的指尖在报告上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异常代码仿佛无数细小的藤蔓,正悄然缠绕吞噬着 “校园助手” 的根基。
“更糟的是,” 夏暖暖调出监控画面,瞳孔在幽蓝的屏幕反光中微微收缩,“过去七十二小时,全球有 17 个教育类软件出现相同的数据异常,源头都指向……” 她停顿片刻,鼠标重重点击屏幕,一张模糊的卫星地图弹了出来,“北极圈附近的一座科研站,那里属于国际空间站的管辖盲区。”
林雨薇突然起身,战术靴在地面蹭出刺耳的声响。她扯下缠在手臂上的绷带,露出尚未愈合的狰狞伤口:“这个伤口的愈合速度不正常,” 她将掌心贴在投影仪幕布上,血管中隐约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在雪山基地时,那些机械藤蔓的冰晶渗入了我的身体,我怀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会议室陷入死寂,唯有空调出风口的风声在耳畔呼啸。
三天后,一架经过特殊改装的运输机破开北极圈厚重的云层。陆沉透过舷窗望去,冰原在极光笼罩下泛着诡异的紫青色,宛如巨兽张开的獠牙。舱内,夏暖暖正在调试新研发的反量子干扰器,金属外壳在她手中折射出冷冽的光;林雨薇则反复检查着腰间的电磁脉冲刀,刀刃上跃动着细小的电弧。
“还有五分钟抵达目标区域。” 驾驶员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陆沉深吸一口气,正要下达指令,整架飞机突然剧烈震颤。红色警报瞬间笼罩机舱,雷达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光点如潮水般涌来 —— 数百架无人战斗机从冰缝中腾空而起,机翼上银色的圣殿徽章在极光中闪烁,恍若死神的镰刀。
“启动电磁屏障!” 陆沉的怒吼混着刺耳的警报声。夏暖暖飞速敲击键盘,机身周围泛起淡紫色的能量罩,却在无人机第一轮齐射中出现蛛网状的裂痕。林雨薇猛地拉开舱门,刺骨寒风倒灌而入,她扣动肩部的微型导弹发射器,火光映亮她紧绷的下颌:“我去缠住它们,你们找机会降落!” 说罢,她如同离弦之箭跃出机舱,身后拖曳的火焰在冰原上空划出悲壮的弧线。
当运输机迫降在冰湖边缘时,陆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学霸系统的警报声几乎要刺破耳膜:“检测到脑波共振异常,前方基地存在意识操控装置!” 他转头看向夏暖暖,却发现她正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的冰层,瞳孔中流转着与林雨薇如出一辙的蓝光。
“暖暖!” 陆沉的嘶吼被冰原上骤然响起的机械轰鸣声淹没。冰层裂开,数十个半人半机械的守卫破土而出,他们胸口的显示屏闪烁着相同的画面 —— 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旋转楼梯顶端,背后是悬浮着的 “智慧中枢” 完整模型,无数数据线如同神经网络向四面八方延伸。
“欢迎来到知识的真正殿堂,陆沉。” 男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冰原,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质感,“你以为毁掉几个基地就能阻止我们?‘智慧中枢’早已寄生在全球教育网络的血管里,而你的小女友,” 他的目光扫过夏暖暖,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就是最好的宿主。”
陆沉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夏暖暖缓缓举起手中的干扰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寒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却遮不住她眼底翻涌的挣扎 —— 在那片诡异的蓝光深处,隐约有一丝熟悉的光芒在顽强闪烁。
“别听他的!” 陆沉向前迈出一步,机械守卫的激光瞄准器在他胸口织成红色的网,“还记得我们在图书馆的初遇吗?你教我用银杏叶做书签,说知识应该像叶子一样自由生长……” 他的声音哽咽,夏暖暖握着枪的手开始颤抖,蓝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千钧一发之际,林雨薇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冰缝中跃出。她的战术服破破烂烂,浑身浴血,却精准地将电磁脉冲刀刺入最近的机械守卫后心。能量爆炸的光芒中,她嘶声喊道:“陆沉!核心在那家伙的颈后!”
陆沉瞬间会意,在枪林弹雨中冲向旋转楼梯。学霸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检测到神经接驳口,建议使用生物电流冲击!” 他咬破舌尖,将带着血腥味的唾液涂抹在指尖,在触及男人的瞬间,电流顺着指尖窜入对方体内。男人发出非人的惨叫,背后的 “智慧中枢” 模型开始扭曲崩塌。
当最后一根数据线断裂时,整个基地开始天旋地转。陆沉在坍塌的轰鸣声中抓住夏暖暖,林雨薇紧随其后。三人跌跌撞撞冲出基地的刹那,身后的冰原裂开巨大的缝隙,将 “智慧中枢” 彻底吞噬。
返程的飞机上,夏暖暖终于在陆沉怀中苏醒。她摸了摸颈后残留的接驳伤痕,声音还带着虚弱:“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怪物……” 陆沉将她搂得更紧,窗外的极光不知何时已化作温柔的粉紫色,如同新生的希望。
然而,当飞机降落在停机坪,地勤人员递来的紧急信件却让陆沉的血液再次凝固。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只有用血写的一行字:“圣殿永存,而你,已经被标记了。” 信纸飘落的瞬间,远处的城市上空突然绽放出银色烟花,在夜空中拼凑出熟悉的圣殿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