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飞回到六年前,她十八岁那年。
陈家人突然带她参加宴会,在宴会上给她介绍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有钱老头,老头似乎对她很满意,提出娶她过门当续弦。
她坚决不同意,陈家人便给她下药又强行将她打晕,并送往酒店老头的房间。
途中她醒来后设法逃走,慌不择路地闯进了隔壁房间。
朦胧间,她看见了有位俊逸不凡的男人,她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他。
而后,她便将自己的初次交给了那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
第二天清晨醒来,那男人已经走了。
她望着这凌乱不堪的房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心酸,随即在床头柜的便利贴上写下了一句话:
“世事难料,昨夜就当一场梦,不必当真。”
权当感叹!
之后,她没敢再回陈家,好在身上带着证件,于是便偷偷出国了。
就是时隔多年,不知还能不能查出蛛丝马迹。
也不知道男人会不会接受念念?
思及此处,一阵寒风袭来,沈双不禁瑟缩了一下。
沈常念仰起头来,“妈咪,我们加快脚步吧,前面有一家麦当基,进去之后就不会这么冷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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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泽心里还在琢磨小女娃刚才说的话。
她说径往市区的郊区路段因为山体塌方堵路了,这到底有什么依据?
他脑子里盘旋着几个问题。
那小孩怎么知道路段会塌?
听她的意思,她是回来找爸爸的?但她不知道爸爸是谁?
“傅总,陆小姐到了!”王秘书提醒道。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性感的女人朝傅宴泽扑过来,“阿泽哥哥!好久不见,我想死你啦……”
傅宴泽下意识地往旁边闪了闪,女人拉着行李箱话音未落,因为他的突然腾空,差点摔倒在地板上。
王秘书一手撑着伞,一手急忙扶住她,“陆小姐,下雨路滑,小心些。”
王秘书这才明白,傅总刚才不是因为陆小姐才笑,而是因为那个小孩。
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女娃。
“阿泽哥哥,你怎么了?”陆诗怡娇滴滴地问道。
她看了眼王秘书,放下行李箱。
然后又伸出双手想挽住傅宴泽的胳膊,傅宴泽又往后退了退,脸上毫无表情,
“陆小姐,请自重,我来接你是完成我爷爷奶奶交代的任务。”
意思很明显了,他对她没别的意思。。
傅宴泽说完,转身就走。
陆诗怡跺着小碎步紧紧跟上。
王秘书看了看后面的行李箱,得了,自己就是个拉行李的。
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撑着伞快步追上去。
“伞,伞,你们不要伞吗?”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陆诗怡的头上,她才意识到,等雨打在脸上把妆弄花了怎么办?
她连忙停下步子,夺过王秘书手里的雨伞,又加快脚步去追傅宴泽。
高跟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傅宴泽知道陆诗怡追上来了。
他又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到了麦当基路边。
“阿泽哥哥,你等等我!”
陆诗怡继续追赶,爸妈说傅宴泽这些年都没往交女朋友。
她出国这三年,别的没怎么学会,但是在征服男人这方面,可是了如指掌。
她坚信:傅宴泽,用不了多久,必将是她的囊中之物!
就在她即将追上时,只见傅宴泽已经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王秘书匆匆追着,被雨水打湿了眼镜都快看不见路了,他拿掉眼镜努力看了看,模糊视线里终于看清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在看周边,是麦当基。
他确定,那是他们的车。
他拖着行李箱哐当哐当速速跟上,注意到陆诗怡正站在车边发愣,精致妆容下藏着不耐烦的神情。
他心里虽然吐槽,但脸上还是挤出职业性的笑容,“陆小姐,上车吧!”
一边说着,还体贴地替她拉开车门。
陆诗怡把湿透的伞给了王秘书,坐进后座。
王秘书绕到车后放好行李箱雨伞,然后回到车前,拉开前座车门,看到他家总裁坐在前排右侧,他愣了一下。
这是让他和陆小姐一起坐后排的意思?
见傅宴泽闭着眼睛,雨水顺着头发滴在身上,王秘书无奈地甩了甩自己身上的雨水,然后坐到了后排。
刚坐稳,就听陆诗怡说:“你,能不能和阿泽哥哥换个位置?”
王秘书:“……”
他倒想换啊!
但傅总的意思很明显了,明显不想和她坐一块儿。
职责在身的他只能憋屈地往窗边挪了挪。
“就这样吧,开车!”傅宴泽冷冷地丢出一句。
司机听到指令,马上发动了车子。
雨幕中的视线变得模糊,傅宴泽无意识抬手抹了把脸,却在模糊中瞥见麦当基的边上坐着一对母女。
女子依然戴着墨镜。
【那个叔叔真是个好人,他把雨伞借给我们,他自己却淋雨了……】
陆宴泽一顿,又是那个小孩的心声。
随着车子缓缓驶离,小女孩的声音渐渐消散在雨声里。
“念念,看什么呢?汉堡再不吃可就凉啦!”沈双见女儿盯着窗外看得出神,忍不住轻声提醒。
“妈咪,我们今天其实可以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进市区嘛。”沈常念满怀期待地说。
沈双自然明白沈常念心里的小九九,她笑道,
“我们先吃饱,然后再出发,早点到市区也能早点安顿下来,乖。”
沈双的心早已飞向了市区了。
自从她决定回国后,她就一刻都不想等。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原本也打算等她离世后,让女儿也去孤儿院。
可她回忆起自己在孤儿院长大的那些没有亲情的艰难岁月,心中便十分不舍。
除非,真的找不到她生父,或者确实无法抚养她,否则绝不将女儿送去孤儿院。
“那好吧。”
沈常念心里想着,等吃完这顿,前面的那路段也该塌了。
司机也不会那么傻,也该改路线了。
***
车辆缓缓前行,那淅淅沥沥的雨像是没完没了。
车头的大雨刷不停地摆动,似乎在与雨水抗争。
傅宴泽刚想说点什么,手机便响了起来。
“奶奶……”傅宴泽接起电话。
“阿泽,接到诗怡了吗?”傅老太太慈祥的声音传来。
“接到了,我们正在回城的路上。
后座的陆诗怡一听到是傅老太太的电话,立刻兴奋地倾身向前,
“是傅奶奶吗,是我,诗怡,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