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子刘长贵倒是没说话。
五儿子刘长财也应和道:“奶,是我爸把钱赌了还打了我妈。”
六女儿刘长青才八岁,她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盛怒的奶奶有点害怕的瑟缩了一下。
杨金花看着六个孩子,脸色阴沉地将手里的扫把丢在了地上,指着他们就骂道:
“你们这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居然都向着你妈说话,你爸真是白养你们了。
你妈在纺织厂一个月才赚多少钱啊,你爸在机械厂是技术工,一年比她多赚几千块呢。
你爸虽然不成器,但钱都是他赚的。
你妈动不动就要离婚,明显没顾你们的死活,真是不像话。
她到底是个外姓人,你们要是分不清孰轻孰重,等你爸妈真离婚了,你看她能不能养活你们。”
张春梅气的手都在抖,这死老太婆可真会挑拨离间啊。
刘国军赌钱打人还有理了。
而刘长凤虽然才17岁,但已经嫁人了,去年刚办的酒席,这次回来是听说母亲被打过来看看的。
她蹙眉道:“奶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我妈每天辛辛苦苦操持家里,我爸动不动就赌钱,还喝酒打人……”
“啪”
杨金花三两步上前就甩了刘长凤一巴掌。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没事回来搅和什么?不成器的东西。”
刘长凤捂着脸,委屈的不行。
杨金凤指着几个孙子,没好气地骂道:“你们可要分清楚家里的大小王,以后你们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有的是地方要用钱。
万一你爸妈真离婚了,你们就都跟着喝西北风吧。”
刘国军一直不吭声,冷眼瞧着屋里的闹剧,他对几个孩子都护着张春梅也很是不满。
认为几个孩子对他如此不满,都是张春梅教唆的,况且他是老子,孩子有什么权利管老子?
他赌的是他自己赚的钱,又没饿死这群兔崽子。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杨金花这种话说过很多次。
但他们还小,并未沾染上世俗和利益,并且此刻依旧有对母亲的依赖,这种依赖还是下意识让他们偏向自己的母亲。
杨金花继续说道:“你们都是老刘家的孩子,都姓刘,传承刘家香火,一定要团结一心。
你们那个妈,动不动就跑娘家,说不定心还是偏着娘家呢。
她能嫁来我们老刘家,真是她的福气,她还不知足。”
张春梅抽出擀面杖,一脚将门给踹开了。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张春梅站在门口,屋里投下一片阴影,逆着光。
杨金花下意识心虚地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春,春梅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一个姓杨,什么你们老刘家,怪不得公公死的时候一分存款都没有。
感情都是你这个姓杨的给私吞了。”
杨金花愣了一下,明显更加心虚,她不由得嚷嚷了起来。
“你瞎说什么呢,怪不得国军打你,真是活该。”
张春梅擀面杖背在身后,所以他们都没看见,她疾步走到刘国军面前,说道:
“你们刘家真是倒霉娶了你妈这个儿媳妇,不像我有福气。
她一个外姓人,你可千万不能信她的话,而且她克夫,说不准马上就克子。”
刘国军的爸爸死的时候没满60,是个短命鬼。
他爸死后,她妈又勾搭上了同村一个鳏夫,结果没两年也死了,人家都说她克夫。
杨金花最忌讳别人说她克夫,她一听就炸了。
“你说什么,你这个烂嘴的小贱蹄子。”她委屈巴巴地看向了儿子。
“国军啊,妈不活了啊,妈辛辛苦苦带大你们兄妹四个,结果却被这么说,我命苦啊,你爸早早没了,我孤苦无依,我还不如随你爸去了。”
张春梅冷笑的说道:“刘国军你可要分清家里的大小王,你长大成人成家立业都是你爸的功劳。
你妈连份正式工都没有,她拿啥带大你们姐弟四人。”
杨金花脸都黑了,指着她骂道:“你真是阴险,居然躲在门外偷听。”
“我光明正大的听,你背后说人你还有理了?”
张春梅站在张国军身侧,手里的擀面杖握紧了些。
刘国军也不满地说道:“张春梅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
杨金花一听儿子帮她说话,哭嚎的更大声了。
张春梅冷眼瞪向他,骂道:“光教训你妈,忘记修理你了,你这个畜生。”
说完猛的拿出擀面杖,狠狠朝着刘国军头上砸去。
刘国军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正着,他顿时懵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擀面杖就如雨点般密集落在他头上背上,他只能抱头鼠窜。
张春梅追着他打,下手十分狠厉,刘国军脸都肿了。
杨金花反应过来后,激动的嗷嗷大叫,冲了过来。
“张春梅你这个毒妇!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
张春梅回头,朝着杨金花狠狠打去,刚好打在了她的脸上,只见她脸颊凹陷变形,直接连血带牙齿喷了出来。
几个孩子都吓坏了。
刘长青哇的一声就哭了。
刘国军跌坐在地上,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好几次尝试起来都起不来,那几下敲在头上,可见是敲的快晕了。
杨金花趔趄几步,捂着嘴,嘴角鲜血直流。
张春梅手持擀面杖,指着她骂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说完,她扭头走到了刘国军面前。
杨金花见状不顾一切冲上去护儿子,并朝几个孩子嚷嚷道:“你们都是死的吗?
你妈要杀人了,快报警,报警啊!”
张春梅又是一擀面杖,狠狠打在杨金花伸过来要阻止的手上,杨金花痛的嗷嗷大叫。
张春梅扭头继续教训刘国军,盯着他右手。
他就是用这只手打她的,她要把他的手骨打断!
刚扬手就被人攥着了,是刘长凤。
她一直余光注意着杨金花,倒是没注意自己的女儿。
刘长凤哭道:“妈,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张春梅想到自己每次挨打,女儿都会阻止并护在自己面前,便被一起打,她便心软了,只说道:“你松手,我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