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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雕花窗棂外,冷月如钩,将斑驳树影投射在青砖地上,恍若张牙舞爪的鬼魅。苏明玥后背紧贴冰凉的墙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软鞭,听着书房内传来的脚步声,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身旁的萧砚之抽出佩剑,剑身出鞘的清鸣在夜色里格外刺耳,剑穗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扫过苏明玥泛红的耳垂。

“我引开侍卫,你趁机找账簿。” 萧砚之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还未等苏明玥开口反驳,他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廊下悬挂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惊得栖息在屋檐下的夜枭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

“有刺客!” 侍卫的喊声瞬间打破王府的寂静,数十支火把如点点星火,在夜色中迅速汇聚。苏明玥紧咬下唇,借着阴影的掩护,猫着腰闪进书房。屋内烛火在穿堂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将案几上堆积如山的文书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宛如无数扭曲的面孔。

翻找间,一阵细微的机关转动声传入耳中。苏明玥呼吸一滞,缓缓靠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身着灰衣的老仆正将一本描金账簿小心翼翼地塞进暗格,布满皱纹的手在微微颤抖。“谁?” 老仆猛然回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短刃带着风声直刺而来。

苏明玥侧身堪堪避开,手腕轻抖,袖中软鞭如灵蛇般甩出,缠住对方手腕。“说,这账簿里记着什么?” 她厉声质问,眼中寒光闪烁。老仆却突然狞笑一声,一口咬破藏在口中的毒囊,黑血顺着嘴角流下,眼神中满是怨毒:“你以为…… 能活着出去?” 话音未落,身体便如断线的风筝般瘫倒在地。

屋外喊杀声愈发激烈,苏明玥顾不上细想,伸手去够暗格里的账簿。就在指尖触到账簿边缘的刹那,一阵破空声骤然响起。她本能地向前扑倒,一支箭矢擦着后背狠狠钉入墙壁,木屑飞溅在她脸颊上划出细小的血痕。

“苏姑娘,偷东西可不好。” 阴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明玥转身,只见赵景琰倚在门框上,手中弯弓还在微微震颤,嘴角挂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华贵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腰间的玉佩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三皇子做贼心虚,才会如此紧张。” 苏明玥撑着地面起身,凌乱的发丝散落在肩头,却丝毫不减她眼中的锋芒,“这本账簿,记录着你与西域私通的罪证吧?”

赵景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折扇 “啪” 地一声合拢,发出清脆的响声:“来人!给本皇子将这妖女拿下!”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旋风般掠入,正是萧砚之。他的剑刃上还滴着鲜血,玄色锦袍上血迹斑斑,却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宛如浴血战神。

“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萧砚之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他挥剑迎向冲来的侍卫,剑影翻飞间,寒光闪烁,鲜血飞溅在青砖地上,绽开一朵朵妖艳的红梅。

苏明玥趁机再次伸手去拿账簿,就在这时,整个书房突然剧烈晃动,仿佛发生了地震。赵景琰大笑着退到安全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们以为,本皇子会毫无防备?这书房早已设下机关,你们今日,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地板裂开无数缝隙,刺鼻的毒烟如毒蛇般从地底涌出。萧砚之见状,立刻撕下衣襟捂住口鼻,一把将苏明玥护在怀中,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屏住呼吸!” 他带着她在毒烟与侍卫的围攻中左突右闪,剑招却依旧凌厉,只是每一次挥剑,都能看到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

千钧一发之际,碧桃焦急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姑娘!这边!” 苏明玥抬头,只见碧桃掀开瓦片,放下绳索,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萧砚之先将苏明玥托上屋顶,自己随后跟上。站在王府高高的屋檐上,三人望着下方如临大敌的侍卫,剧烈的喘息声在夜风中回荡,心有余悸。

“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明玥又惊又喜地看着碧桃,眼中泛起泪光。

碧桃抹了把脸上的灰,咧嘴笑道:“我放心不下姑娘,便悄悄跟来了。对了,我在王府马厩发现一辆马车,马车上印着梅花纹,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她的眼神中带着兴奋与紧张。

三人对视一眼,决定冒险去探查一番。马厩内弥漫着刺鼻的草料味,那辆马车被厚厚的黑布遮盖,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神秘。当他们掀开黑布的瞬间,苏明玥倒吸一口冷气 —— 车厢内堆满了璀璨夺目的西域进贡珠宝,在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还有一封密信,上面赫然盖着三皇子的印鉴。

“原来如此。” 萧砚之拿起密信,眼中寒光闪烁,指节捏得发白,“三皇子不仅私通西域,还截留贡品,意图谋反。”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王府突然警钟大作,钟声在夜空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无数火把将马厩照得亮如白昼,赵景琰带着大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他的眼中杀意翻涌,手中的长剑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苏明玥,萧砚之,你们果然在这里。本皇子本想留你们多活几日,既然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萧砚之挥剑迎敌,每一次剑刃相交都发出刺耳的声响,溅起的火星在夜色中闪烁。苏明玥和碧桃则在马车旁寻找突围机会,她们背靠背,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攻击。混乱中,苏明玥瞥见赵景琰的贴身太监偷偷将一个小瓶液体倒在马车周围 —— 那液体所到之处,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焰冲天而起,热浪扑面而来。

“不好,是西域的‘焚天油’!” 苏明玥大喊,声音中带着惊恐。火势迅速蔓延,将三人逼到角落,炽热的火焰烘烤着他们的皮肤,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萧砚之忽然抓住苏明玥的手,掌心满是汗水,沉声道:“一会儿我冲开一条路,你和碧桃趁机逃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 苏明玥死死攥住他的手,眼中满是倔强与不舍。

萧砚之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心中一暖,却也更加坚定,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听话!我自有办法脱身。” 话音未落,他已如猛虎般冲进敌群,手中长剑舞出一片银光,每一次挥剑都带走一条生命。苏明玥咬咬牙,拉着碧桃紧随其后,她们的裙摆被火焰燎到,散发着焦糊味。

在萧砚之的掩护下,三人终于杀出重围。然而还未等他们松口气,前方突然出现一队御林军,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领头的正是当今太子。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眼神深邃,扫视着狼狈不堪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在苏明玥手中的密信上:“这是……”

赵景琰见太子出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微微颤抖,却仍强撑着辩解:“皇兄,他们意图谋反,我这是在……”

“够了!” 太子冷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将三皇子及其党羽一并拿下!”

苏明玥看着被押走的赵景琰,心中却并未感到喜悦。她深知,这一切不过是冰山一角,朝堂的水远比想象中更深。太子突然转身看向她,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期待:“苏姑娘,本太子听闻你聪慧过人,不知可否愿意助本太子一臂之力?”

苏明玥微微一怔,与萧砚之对视一眼。夜色中,危机四伏,而她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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