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言没有立即回应。他放下毛巾,从茶几上拿起吹风机。
温热的风突然吹拂在姜宜的颈后,让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转过来。”
他命令道。
姜宜迟疑了一下,慢慢转过身面对他。
这个角度让她不得不微微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周秉言的表情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眉骨投下的阴影让他的眼神难以捉摸。
吹风机的噪音填补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周秉言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偶尔碰到她的头皮,引起一阵微妙的酥麻。
姜宜的目光落在他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上,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她小时候不小心用玩具划伤的。
“在学校谈恋爱了?”
周秉言突然开口,声音几乎被吹风机的声响淹没。
姜宜猛地抬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
“怎么会?没有的事!”
她那么可能谈恋爱,她这辈子估计都不会谈了。
周秉言关掉吹风机,突如其来的寂静让她的否认显得格外响亮。
他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她的表情。
“那你到底为什么不回家?”他向前倾身,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要给我说你忙,再忙也没有一点时间回来吗?不要想着糊弄我,好好给我回答。”
姜宜感觉喉咙发紧。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气,混合着一丝薄荷须后水的清凉。
太近了,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细密阴影。
“我真的没有不回家,我很想回来的。”
她小声辩解,手指无意识地揪住沙发边缘,声音低低的,
“只是我都快二十岁了,还跟你住在这里,孤男寡女的,对你名声不好。”
周秉言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低笑出声。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传来,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姜宜的脸颊,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傻姑娘。”
他叹息道,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养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在乎过那些闲言碎语?”
姜宜垂下眼帘,长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咬着下唇,手指绞在一起。周秉言的目光落在她泛白的指尖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况且,”他转身将吹风机放回原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从容,“这栋房子这么大,你住你的,我住我的,哪里就孤男寡女了?”
姜宜偷偷抬眼看他。
周秉言站在落地窗前,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家居服,衬得肤色如玉,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特有的优雅气度。
“可是……”
她犹豫着开口,“若是你交了女朋友,我在这里岂不是给你添麻烦,还是个小拖油瓶。”
她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她内心却卑劣又自私地想独占小叔一人,谁都不许和自己分享他的好,他的关心和爱。
上次在老宅听见周爷爷给小叔介绍结婚对象,她当时甚至有股想立刻坦白自己心意的冲动,不想让小叔跟别人结婚,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可理智不允许她这样,一旦打破那份平衡,小叔就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对她的关心和爱护都将被尽数收回,还不如现在,每天只要能看见他,跟他说上几句话就好。
“怎么?”他走过来,忽然俯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她困在双臂之间,“我们宜宜这是在吃醋?不想让小叔跟别人交往?”
姜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