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心眼里,封云舒是不相信嫂子的。
但是她不敢说,只能眼巴巴的瞅着。
“那个……嫂子,您确定没有问题吗?”
就在林岁安提刀割肉的时候,还是张口打断。
“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准你哥就蹦起来了!”
林岁安的回答,还真是不给人半点希望。
整个太医院,都断定人绝对醒不了。
她还在抱有希望,封云舒顿时萎靡下来。
看着小丫头萎靡不振,还是心软几分:“就算你哥醒不来,那也要让他多活几年对不对?”
说着手上的刀,已经开始割身上的腐肉。
“你哥身上这肉已经坏了。”
“现在天气热,你去让人端点温水来,等下给你哥擦擦身子,也让他凉快一下。”
腐肉被割掉,鲜血流出。
看起来很狰狞,像是大型凶杀现场。
封云舒的心理承受能力有点差,小脸发青的走了出去,脚底没跟,走路发飘。
屋内的灯光昏暗,不知过去多久。
她才把封翊身上溃烂的地方处理好,止血撒药,一气呵成。
这时,林岁安发现每次上药的时候,封翊的身体都会因为疼痛,生理反射而紧绷。
看来,肌肉活性很好,疼痛能够刺激他的神经。
视线落在腹部的时候,眼睛不受控制的向下移了三寸,嗯……
怎么说呢,要说这外头的月亮好大,说到大……
好了,言归正传。
现在最严重的伤势,要数他脚筋了。
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陷阱。
左脚的脚筋被斩断了,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他需要尽快手术,她选择用好吸收的羊肠来做缝合线,避免拆线也好吸收。
只不过,条件有限。
一切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林岁安的新婚夜,便是在这鸡飞狗跳的手术中结束的。
封云舒一刻不敢耽误,守在房门前。
院中是早就请好的大夫,生怕有个失误,哥哥就没了。
明明她知道嫂子是疯傻的,可就她莫名的觉得值得相信,值得信任。
当太阳升起,房间外的鸟儿叽叽喳喳。
房屋的门这才打开。
林岁安双手沾血,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快给我来点水,准备吃的,我快要饿死了。”
封云舒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想要去看哥哥,又怕嫂子不开心,犹豫的时候眼神乱瞟。
又无助,又可爱。
小嘴抿着,眼巴巴的。
“去吧,进去看看你哥。”林岁安被她这小模样,逗的心情都舒朗几分。
“好咧!谢谢嫂子!”
声音落下,人早就没影了。
站在院中的林岁安,伸了个懒腰,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昨天对她来讲才是开胃菜。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这时,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爬了过来。
顺着她的小腿蜿蜒而上。
盘踞在她的肩头,贴着耳边嘶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林岁安听着它打探过来的消息。
眼睛微微眯起,没想到这徐家老太爷是个能忍的,竟然没有立刻发飙找过来。
看来,今天皇宫之行会顺畅很多。
希望这个徐夫人不要没事找事。
要说这个徐夫人,当年也是个风云人物。
硬是从一众贵女中,脱颖而出,成了老王爷的平妻。
要知道,封翊这一支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丑闻。
可她偏偏,就让老王爷破了戒。
以王妃之礼娶进门,还顺利的生下一个儿子。
林岁安虽然看过这本书,但作者并没有把每个人的人生都设置完善。
因此,她得知的也是一些传闻。
尤其是在接触过徐夫人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透露着一股古怪。
老王爷也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放在哪里那都是男主的存在。
怎么就突然做出来了糊涂事?
难不成老王爷口味特殊,就喜欢蠢的?
这个疑惑一直持续到徐夫人找上门。
她嘴上答应着父亲,要进宫求太后娘娘做主,但她心里是不服的。
在王府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就连王妃也要被她压上一头。
凭什么,她要被这个刚进门一天的新妇压制??
至少府中现在的女主人是她!
王府的中馈掌管者也是她!
所以徐夫人过来时,神色冷淡,吊着眼梢,嘴巴抿成一条线。
见林岁安还未换衣衫,顿时冷脸。
“林岁安,今天是啥日子知道不?”
“怎么连衣服都不换?”
林岁安一脸无辜,这也不怪她啊。
因为尉氏根本没有准备。
嫁妆都是表面的功夫,实则像样的宫装都没有。
不得不说,尉氏是真的小心眼。
从这件事情上来看,足以看出来,此人的报复心极重,甚至不择手段。
正常人家的主母,恐怕还会装一装。
起码面子上过得去。
不管怎么说,林岁安也是替她女儿嫁人受苦。
不说补偿,也不应该如此苛待。
林岁安无奈的耸肩,“徐夫人不是我不换,而是我没有啊!”
“就穿着嫁衣进宫吧,到时候你看我表演就好。”
徐夫人还纳闷呢,心想看你怎么演!
“哼,别说我没告诉你,太后可不是好说话的,你这般失礼进宫,搞不好是被罚的!”
林岁安知道,这样进宫必定会御前失仪。
这也是尉氏报复她的一环。
戏台子都搭上来了,怎么能不唱呢?
“走吧徐夫人,进宫之后你只管喊屈,把一切过错都往我身上推就行!”
上了马车以后,林岁安特意叮嘱徐夫人。
生怕她为自己多说一句好话。
徐夫人瞟了她一眼,暗中嘀咕一句“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怀着这种心情,她带着林岁安进宫了。
很不巧,与同样进宫的丞相府一家人遇上了。
尉氏见林岁安还穿着,那不合身的喜服。
唇角间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嘲笑。
掩着鼻息:“呦,这王府还真是落魄了,咋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给穿?”
徐夫人气急!上去想要理论。
被林岁安扯了一下袖子。
封云舒却像个小牛犊一样,冲了过去。
指着尉氏的脸大声训斥:“呸!”
“你们家才落魄了,我哥没出事的时候,是谁眼巴巴上来求亲?”
“现在我哥出事了,你们倒是会啊!”
“换个人嫁过来,缺德事都让你们做尽了!”
之前的封云舒还跟小绵羊一样。
现在就像是一头发怒的小兽,势必要咬死这两人。
林宝珠面色不悦的站了出来,扯着她的衣袖,“云舒,你怎么回事?怎么向着那个傻子说话?”
“以前,你差点被她打死,还是我冒死救得你,你都忘了?”
林岁安挑了挑眉,从原身的脑中的确寻找到了这个记忆。
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原身刚从庄子上回来,表面上的府里的小姐,暗地里被大家排挤欺负。
尤其是林宝珠,动用了很多手段来欺负她。
在她的衣服里面藏针,在她的饭菜里下泻药,让她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这种事情多到不能再多,直到把原身逼疯。
原身本就不是正常人,性格暴躁易怒,又是乡下长大,在乡下学会的一件事就是打架。
当年庄子上发生的血案。
也是因为庄头见她出落的越来越漂亮,动了歪心思。
为了不让人告发自己,他竟然伙同那些人一起对原身施暴。
谁都没想到原身是狠的。
她先发制人,拎着柴刀把他们都解决了。
在丞相府,与封云舒有冲突,还是因为一块糕点。
原身不懂,现在林岁安却看得很清楚。
一切都是林宝珠的算计。
也是这一次,原身被囚禁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