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顾南渊刚上楼，就看见顾西珩和顾姜宁齐齐摔在地上。
顾姜宁人已昏迷，双眸紧闭地躺在顾西珩的怀里，她额头红肿了一大片，渗出了血，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在此刻白得吓人。
“喂，顾姜宁，顾姜宁你醒醒！醒醒啊！”
顾西珩惊恐地双手发颤地轻轻推了推她，她身子软趴趴，没有任何回应。
“顾姜宁！宁宁！”
刚刚自己只是想要把她拉下来，可推搡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打滑，从楼梯上头朝下摔下来，虽然自己及时扶住她，自己也跟着摔在地上。
可是她的脑袋还是重重地撞在墙壁上，等自己回过神，她就没有任何动静地倒在自己怀里。
一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浮现，他喉结滚动，指尖伸到她鼻下。
还有呼吸，还有呼吸！
“二哥，快，快送她去医院，快！”
顾南渊来不及多问什么，弯下腰抱起顾姜宁，朝着楼下奔去。
顾西珩一跤摔得腰腿都在疼，扶着墙壁艰难站起来，跟着一块下去。
抵达医院，给她做诊断的还是上一次的那个医生。
医生拿着初步检查的报告单，叹了口气说道：“二位，你们的妹妹情况不是很好。”
顾西珩下意识地看向顾南渊。
顾南渊欲言又止，不敢追问。
医生接着道：“上次交代了，她的腿并没有彻底恢复，这一次怕是很难彻底恢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她这辈子都无法站起来了。”
“什么？”
两兄弟异口同声道。
“这是最坏的结果，当然，我们医生会尽全力去做好一切。”
顾南渊接过医生递来的报告单，那薄薄的几张纸，却让他觉得重的有些拿不动，甚至还烫手。
他深深吞咽一口水，喉间酸涩，低头却不敢去看上面的字。
“不过比起她腿上的伤，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医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来，淡声道：“我不太清楚你们兄妹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作为哥哥，你们难道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些情况吗？”
顾西珩紧了紧手，问道：“什么情况？”
“她自残过。”医生伸手翻开顾南渊拿着的报告单，点了点上面的内容。
“根据两只手腕上的伤口来判断，最新的应该是在几天前，最早的可能有三五年了。”
“其中有几道伤得比较深，推测出血量很严重，那会儿应该是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初步推断，她精神方面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但没有任何服药史，这些年应该都是靠自己的意志撑过来。”
医生后面说了什么，兄弟俩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愣愣地低头看着手中的报告。
自残？
顾姜宁在坐牢的时候自残过？而且还差点死？
顾西珩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疼，那天助理查到的信息里面，并没有写这件事。
而且自杀这种事情，任凭他怎么想都感觉和顾姜宁挨不上边。
毕竟她是那么的活泼开朗，从小到大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能以最好的心态解决。
况且她那么破疼，怎么可能做出自残这种事情出来？
“总之病人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又交代了几句，就离开，留他们两兄弟站在手术室前。
顾南渊和顾西珩愣在原地。
顾西珩呼吸越发沉重，他迈开步伐，险些被自己绊倒，踉跄几步坐在冰冷的长椅上，脑海中都是医生刚刚说的那些话——
“手术结束后，最好带她精神病院做一个详细地检查，对症下药。”
“以病人目前的情况来说，术后清醒之后，身边最好有人可以二十四小时照顾着，防止她再次对自己进行自残行为。”
顾西珩盯着紧闭的大门，脑袋疼的仿佛要裂开。
自残，最新一道还是前几天……
前几天，那不就是快出狱的时候了！
都要出狱了，为什么还要自残，是不想活下去，还是不想和他回家？
他感觉自己真的越来越不懂顾姜宁了。
那曾经如此高傲娇气的妹妹，无数次拿起刀子自残着，一点一点割碎残缺的灵魂，看着鲜血一滴一滴落下，仿佛生命倒计时。
顾西珩不敢深想，眉宇紧紧蹙在一起，抵着脑袋，无措地看着发抖的双手。
他的心竟在发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这一切都是她杀人带来的后果，是自作自受，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那么疼？
会那么难受？
“二哥。”顾西珩抬眸看着身前的二哥，“之前你不是吩咐人去调查，到底是谁在监狱里对她动手的，有没有查出什么？”
顾南渊眼底掠过一抹错愕。
“是不是真的有人冒用我们，对她动手？”
顾南渊薄唇微抿，思索片刻道：“没人冒用。”
“那，那为什么她好端端会在监狱里面被人虐待，还……还自残。”
顾南渊深吸一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说道:“或许是她良心过不去，想一命抵一命。”
“可是……”
“顾西珩。”顾南渊转过身看着他道：“我发现她那些苦肉计居然对你有效，你该不会在可怜她吧？”
顾西珩摇头，刚要解释，就听顾南渊开口道。
“你别忘了，林露露是被她害死的，林露露那时候才18岁！婉婉也18岁！如果不是林露露，那死的就是我们的妹妹！”
他走到顾西珩面前，伸手用力地摁着他的肩膀。
“别被她蛊惑了，她最擅长做这些了。今晚你先回去，我留下来照顾她。”
顾南渊心里不放心，万一顾姜宁手术后醒来，单独对顾西珩说些什么，将他拉拢过去怎么办？
他这个弟弟，到底还是太过善良，容易被骗。
顾西珩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道了句知道，就被他赶回去了。
手术持续进行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
看着打开的手术室门，顾南渊起身走过去。
“顾姜宁的家属吗？”
“我是。”他走到旁边，垂眸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顾姜宁，心口沉沉的。
医生开口道：“病人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