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惊呼声,众人第一时间跑上楼去。
说是二楼,其实就是一个类似露天小阳台的地方,头顶是玻璃天窗,璀璨的星空一览无余。
正中的地方放着一个方桌,旁边有个稻草扎的小棚,氛围感拉满,可供人畅聊休息。
小阳台尽头,连接着其他房间。
陆远跑得最快,边跑边喊:“枝枝,你怎么了?”
苏予微和唐雨年狐疑地跟在最后。
唐雨年捏了捏她胳膊:“艹,你会算命啊?”
苏予微笑得无奈:“要会就好了,我只是了解她。”
走上最后一阶阶梯,苏予微看见沈义枝和傅引承双双摔倒在地。
沈义枝呼吸不顺,面色微红,地上一盏摔落的酒杯,猩红的液体洒了满地。
而傅引承表情有些错愕诧异。
陆远着急一步冲上去,先是看了看沈义枝的情况,手触及到她灼热滚烫的肌肤后,怒不可遏,上前揪住傅引承的衣领:
“你他妈半夜坟头蹦迪脑子被鬼吃了?在深哥的地盘也敢对他表妹下手?”
傅引承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只无力辩驳了一句:“我、我没有啊……”
且不说他根本没这个胆子,他的君御集团有个大项目还需要拉到周砚深的投资。
他对沈义枝百分之一百尊重,哪儿敢走这种歪路?
沈义枝哭哭啼啼:“他给我的酒有问题,这二楼连接着别的房间,他一定是想趁你们不注意,跟我生米煮成熟饭,让我只能下嫁给他!”
听到沈义枝的控诉,陆远彻底控制不住,举起拳头就往傅引承身上落,被后赶来的秦修拉住。
秦修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打人的话,事情就闹大了。”
都是些少爷公子的,谁背后没个家族支持?
“可是怎么能让枝枝平白无故受这种屈辱?”陆远额头上青筋爆出,看向一群人的主心骨周砚深,“我咽不下这口气!”
阳台的小窗没关,冷风顺着缝隙蔓延进来。
苏予微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轻咳几声。
沈义枝眼睛哭得猩红,浑身止不住打颤,她忽然抬头看向苏予微,语气带着恳求:“嫂子……”
被点名的苏予微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义枝离她五步远,一步步用手肘撑着自己身子朝她爬过来,虚弱地抓住她睡衣的裤脚:“嫂嫂,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哥没有办法才把我送出去联姻……”
“但我们都是女人,我今天差点就被这个畜生侮辱了,嫂嫂能不能同情同情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绝不会烦着你,你去帮我求求哥,让他别让我联姻了行不行,与其嫁这种人,我宁愿单身一辈子!”
唐雨年听她这么说,脑袋都要气炸了:“你联姻跟我们微微有鸡毛关系!这也能赖她头上?”
她这么说,不就是想表明联姻的事都是因微微而起,还差点害得她失去清白。
就好像微微是什么嫉妒心极强的恶毒嫂嫂,要毒害她这朵小白花似的。
这锅,她闺蜜可不背!
陆远把沈义枝的话听进去了,脸色很沉:“嫂子,小枝有哪里得罪您的地方,您大可以直接说出来,不必用这种手段毁了小枝一辈子的幸福。”
沈义枝扭头蹙眉看着陆远:“你别这么说,这不是嫂嫂的本意,嫂嫂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我不怪她。”
陆远压制住心中的火气,带着怒意笑了一声。
唐雨年暴躁抓头:“——你们!”
草!她刚才该用酒瓶打这俩货的!
苏予微拉住了唐雨年,知道她又想打人,示意她别激动。
她忍住身体的不适,在随身背的包里翻翻找找,终于扯出一张名片。
她甩开沈义枝拉住自己的手,走到傅引承面前,对他说:“您好,我是君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苏予微。如果您正遭受诽谤、污蔑,需要法律援助的话,可以随时拨打上面的电话联系我。”
此话一出,场上的人瞬间缄默。
周砚深哑然失笑。
唐雨年一愣,随即也忍不住笑了。
沈义枝脸上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不可置信:“哥,你笑什么?”
陆远捏紧了拳头,视线在苏予微和周砚深之间穿梭:“深哥……”
紧接着傅引承也反应过来,听到苏予微的话,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替自己辩驳:
“对,不是我做的,我一走上来沈义枝小姐就忽然用力地推了我一下,然后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我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沈义枝倏地激动:“你胡说!明明就是你!”
苏予微:“既然沈小姐说傅先生在您的酒水里下了药,那请您提供相应的依据,最好是视频监控,空口无凭的单方面指认,使傅先生的名誉受损的话,很可能会构成诽谤和侮辱罪。”
沈义枝一怔,支支吾吾着:“可是酒明明是他递给我的!”
苏予微:“现场人很多,就算是傅先生给您递了酒,也不能咬定就是傅先生下的药,一切要等看过监控后才能下定论。”
沈义枝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她其实是装的,酒里根本没药。
傅引承回过神,眼神冷淡地从沈义枝身上扫过:“那就拜托苏律师帮我查监控吧,我还没饥渴到这种地步,沈小姐有些异想天开了。”
陆远:“——你!”
苏予微淡淡一笑:“好,我去联系会所负责人。”
沈义枝望着苏予微的方向,微声开口:“嫂子……”
苏予微拉着唐雨年下楼,路过周砚深时,周砚深将她的胳膊拉住。
他混不吝地扯唇:“苏律师工作起来的样子真是又认真又帅。”
苏予微挣开他,表情显露敌意:“别拉着我,我要去找监控。”
他拉住她,不就是想叫她算了,别为难沈义枝吗?
沈义枝的这场戏,陆远看不明白,是智商的问题,她不怪他。
她不信周砚深一个在商场混迹多年,玩得风生水起的人连这种小把戏都看不穿。
她冷笑着:“放开。”
“不必去了。”周砚深无语写在脸上,眸底幽暗地盯着坐在地上的沈义枝,“三秒之内站不起来,我就叫人打断你的腿。”
“三。”
沈义枝一下子慌了:“哥!”
“二。”
陆远不明所以,护在沈义枝身前:“深哥,你这是做什么?”
周砚深蹙眉,居高临下的语气冷得像冰:“沈义枝!”
沈义枝双腿一颤,她难堪地咬唇,最终在周砚深念出“一”之前扶着栏杆站起来,眼睫扑朔:“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