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盘菜和一锅饭全部吃光,三人的肚子都吃了个滚圆。
饭后,两兄妹主动干起了洗碗的活。
舒纭也不跟他们争,洗碗也不是什么重活,正好还可以消消食,她也去了空间看了下,里面的东西都是东倒西歪的,她一一整理了。
等孩子们洗完碗,她又烧了水洗漱,又重新整理了床铺。今日布店关了门没有买到盖被和垫在床上的被子,他们还是睡的干稻草盖的窗帘布,好在天气热起来了还能凑合,过几日再买也行。
等她坐在床上算钱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叶长安和叶长乐都困得眼皮子打架了,还是坚持不睡,一定要知道家里还剩多少钱。
这对他们很重要,今天已经见识到了娘花钱大手大脚,知道了还剩多少钱,他们也能做到心中有数,下次娘再买贵东西,好及时提醒。
“今天卖的草药一共收入五两零四十二文,粮铺用了一百二十文,杂货铺是五十五文,盐四十五文,肉摊十七文,还有榆树粉,白面饼子、牛车钱、今年的房租钱,算下来一共花去了五百四十一文,大约余四两半银子。”
舒纭正正经经给两个小管家报了账。
叶长安和叶长乐瞪大眼睛,他们虽然不会算数,但听着娘的报的数就感觉花了好多好多。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以后得盯着点娘,她花钱太厉害了。
“怎么样?两个小管家有什么指示吗?”舒纭瞧着他们两张小脸上来来去去的眉眼官司,问道。
叶长安还真有问题要说,出声道:“娘,要不咱们明年盖自己的房子吧,租房总觉得不太划算。”
明年盖房子是不可能的,明年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要是盖房子才是拿钱去打水漂。但是舒纭也不能给孩子们说明年有灾还要打仗,要不然他们两个小大人得操多少心。
舒纭把话题岔开,“长安长乐,你们想学算术吗?”
俩孩子眼睛闪了闪,齐声道:“娘,你要教我算术?”
“对啊,想学吗?”
“想!”
学会算术可了不得,上村王里正的孙子就会,大家都说他聪明,指不定以后能当官,帮皇帝算账。
“好,那快快睡觉,我明天就教你们。”
“嗯!”两个孩子齐齐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舒纭躺着计划之后要做蚊香的事,她今天从小东子送的驱蚊香囊得来的灵感,所以买了榆树粉,明天还得去割些艾草回来,再摘些驱蚊的草药,还有……
如此想着,舒纭进入了梦乡。
清晨时分,天空被一层薄薄的灰色云层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不一会儿,如丝如雾的细雨悄悄地降临了。
这微雨天气倒是对舒纭没什么影响,今日的计划还可以照常进行。她一早就起床给孩子们热了昨天没吃完的饼子当早餐,掏了火堆里燃尽的草木灰清洗了猪杂,又用薤白和买来的姜给猪杂去了腥,然后切小块,放进淘洗好的米里面慢炖。
舒纭又嘱咐两兄妹待在家好生看着火,她则冒雨去守粮叔家借蓑衣去割艾草。
舒纭叩响门,“守粮叔,马婶儿你们在家吗?”
门里半天没响动,就当她以为没人转身要走的时候,门开了。
“马婶儿好。”舒纭笑着招呼。
“你有啥事进来说。”马氏神情有些忧愁,瞧她一头的细水珠,忙让她进来。
“我想借一下你家的蓑衣,你们今天要用吗?”舒纭有些尴尬,觉得自己脸皮太厚,昨天借这个今天借那个的。
“不用,我等会给你拿。”
说完,马氏急急忙忙去了厨房,一阵的哗啦的水声后,马氏从厨房端了一盆热水进了里屋,随后就传来守粮叔细微发出嘶嘶的声音,似在忍痛。
舒纭站的屋檐下,透过门帘的缝隙瞧见了马氏正用热帕子敷在叶守粮的腿上。
“守粮叔你怎么了?”舒纭站在布帘后问。
“哎,老寒腿,老毛病了。”叶守粮皱紧了眉头回答道。
这老毛病可是耽搁了他不少事,就比如今天本来要去给舒纭修补房子的事,还有一到冬季就不得田,也出不得门,只能在家窝着,不然哪他这腿就闹脾气犯疼。
舒纭掀起帘子,细细看了看他的膝盖,问道:“叔,你是不是阴雨天或者天气转凉膝盖就隐痛,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感觉膝盖僵硬不灵活,干活时还会发出响声?
“对对,你咋知道?”叶守粮便说便尴尬地放下裤腿。
”那你有去看大夫吗?”
“实在痛得难以忍受的时候,去上村的王德大夫那看了。”叶守粮道,平日里这腿也没啥毛病,要不是痛的难受,他也不想花这些冤枉钱。
想起王德之前对叶族长的孙子的病随口妄言,舒纭皱紧了眉头,问道:“王大夫怎么说?”
叶守粮回想道:“王大夫说是年纪大了,老寒腿很正常,也开了几服药。”
“药还有吗?给我看看。”
“有有。”马氏手脚麻利地找了出来。
舒纭一看那些药材,冷哼一声,这王德还真是没有德,妄称为大夫,他给叶守粮开的全是止疼的药,一味祛湿治风湿的药都没有。
为了叶守粮不再被坑钱,舒纭坦诚道:“叔,你这是风湿关节炎,吃药也要吃能祛除风湿骨寒的,王德给你开的药只能止疼,不能治你这风湿关节炎。”
叶守粮的膝关节,微微有些肿胀,再结合她刚刚问的,叶守粮就是风湿性关节炎。
“什么是风湿关节炎?”叶守粮疑惑地看向她。
“就是痹症。”
古代医者认为风湿病是由风、湿、寒等外邪侵袭入人体,导致气血运行不畅、经络痹阻引起的。
“这可咋整?”叶守粮担忧道。
风湿痹症他略有所闻,这是疑难杂症啊,隔壁村子张老头就是这病,后来瘫痪在床,今年年初人就没了。
他要是也瘫痪在床,那他老婆子咋办,身边也没个人。
要是,要是他的儿子还在就好了。儿子向来最为孝顺,如果还活着,他就是走在马氏前头,也没啥可担心的,可现在……
想到这儿,叶守粮眼眶微红。
“那瘫了的老张头是不是就是这个病,那老头子你……”马氏的心也颤抖起来,手上拿着的热帕子陡然变得冰凉,她忽的想起什么,转过头来,期待地问道:“长安他娘,你是不是能治?”
之前叶族长孙子的病那么奇怪都能治,那老头子这病是不是也能。
风湿病在古代因为极高的致残率和长期的病痛折磨,被称为“不死的癌症。”
由此可以看出这病其实难治。
舒纭回想了一下自己学到的知识,和爷爷曾经治疗过的病人,她记得爷爷是治过几个风湿患者,他肯定也记在笔记上了。
“我尽力一试。”舒纭也不敢把话说满了,她只能从方方面面都给守粮叔试一下。
只可惜她不会针灸,这个病针灸是最快见效也是最有效果的,她只能通过推拿和温热等慢一点的疗法。
叶守粮两口子得了这句话,心下安稳一大半,能治就行。
“对了,马婶儿,家里有干艾草吗?”舒纭问道。
“有,去年的还剩了一些,我去拿。”马氏往那边堆放杂物干柴的小房间去了。
“长安他娘,你拿干艾草干啥?”叶守粮问道。
“治你的腿啊,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指定比你这热帕子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