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怎么回事？”陈开恩皱眉问道。
“我……我刚录视频，不小心碰到了钢琴……”吴浅浅低着头，眼圈微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明显是被刚才那一下吓到了。
这时，一名染着黄头发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怒声喝道：“放开我的助手！”
餐厅经理闻声赶来，匆匆了解完情况，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
一边是餐厅顾客，另一边重金请来的表演者，得罪谁都不好。
李灿瞥了一眼托尼，道：“让他道歉。”
托尼仿佛听到了笑话，轻蔑地冷哼一声：“我的助手说错了吗？”
他环视一圈，满脸不屑：“你们这些东方人，懂什么是钢琴？那是神圣的艺术，不是给你们随便碰的。”
这话一出口，四周顿时安静了两秒。
不少餐厅顾客悄悄拿起手机，有的拍照，有的开始录像。
“钢琴家托尼？好像在哪听过……”
“刚刚那年轻人是谁？挺帅啊，刚还抓住了那个助理的手，要不是他，那个软萌的妹子就惨了。”
气氛越来越微妙，不少人都抱着看热闹心态。
“啊！他，他是李灿？刚刚参加华夏之声的流量小生？”
一看李灿被人认出，微安皱了皱眉，她是媒体策划，知道这种事处理不好，很容易带偏粉丝的节奏，李灿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粉丝，可能一夜就毁了。
陈开恩作为公司总裁，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沉吟一会，开口道：“李灿。”
不等她说完，李灿缓缓看向托尼，语气平静：“……东方人不懂钢琴？敢不敢比比？”
“比？比谁力气大吗？我可不像你们东方人那样粗鲁！”托尼以为李灿要和他打架，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比钢琴，一人一首。”李灿说完，放开了那名助理的手。
“和我比钢琴？”托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见了什么？一个东方人，居然要和他比拼钢琴？这人活腻歪了吧！
他虽然不是什么世界顶级钢琴家，但也是小有名气，而且就在上个月，他还获得了破曼音乐比赛，获得青年大师称号。
而眼前这人，虽然穿着一身西服，却满脸未开化的样子，居然要和自己比钢琴？
托尼当然接受：“好啊，就让全场人做裁判，你赢了，我和我的助理给你们道歉，你如果输了，就爬出餐厅，不要挨了我们的眼睛！”
这时，有人悄悄打开了手机录像，声音压低却兴奋无比：“大新闻！流量小生李灿，要和国外钢琴家托尼，比拼钢琴……”
“我查到了，托尼是上个月破曼音乐比赛的金奖得主，才刚刚被授予‘青年大师’称号，在欧洲圈子里超级有名！”
“这李灿也太敢了吧？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演奏家诶。”
“你会输得很难看！”托尼冷哼一声，来到了钢琴那边。
说着，他大步走向西餐厅中央的钢琴台。
那是一架黑色施坦服，静静伫立在灯光下，华贵而庄严。
托尼坐了下来，姿态从容优雅，修长的手指轻轻摆弄了下袖口，一副贵族般的风范。
反观李灿，一脸平静地也走了过去。
“灿哥他……来真的？”苏冉冉瞪大了眼。
“李灿……会弹钢琴？”林言辞一脸古怪，虽然她认同李灿的做法，但显然也不太相信。
微安却眼前一亮：“妙啊！灿哥明知道对方是著名钢琴家，还硬刚了上去，这是给自己制造新闻啊！”
“不行，我得写一份公关声明，国外钢琴家傲慢无礼，扬言东方人不懂钢琴，华夏之声冠军不忿与其比试钢琴！”
这份公关一发，输赢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李灿的爱国人设算是立住了。
听微安这么一说，几女眼睛全都亮了起来，连陈开恩都不得不佩服李灿反应快，能抓住每一个给自己制造话题的机会！
另一边，托尼坐在钢琴前，轻轻调整了一下凳子的角度。
他优雅地转头，看了李灿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我希望你耳朵还算灵敏，不然你可能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音乐。”
话音落下，他抬手落键。
一首极具难度的《丧钟》瞬间奏响。
旋律如同瀑布倾泻，指尖飞快滑动，琴声激烈如风暴。
托尼的演奏极富技巧，掌控力极强，尤其是那断奏与连奏之间的切换，堪称教科书级别。
在座的食客们纷纷侧目，有人眼中露出惊叹：
“好强……不愧是欧洲的钢琴大师！”
“这种手速，这种控键，他根本就是职业级的啊！”
连餐厅经理也不禁点头，表情稍稍轻松了一些。
托尼收势时，特意加了一个颇为张扬的跳音，动作干净利落，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他轻轻睁眼，眼神扫向李灿：“Your turn.（轮到你了。）”
“轮到灿哥了！加油！”吴浅浅单纯的认为，李灿很强，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很强！
李灿坐上去，双手安静地放在钢琴上，上一世的记忆不由得浮现了上来。
那是一个空旷压抑的房间，只有学会了，他才能吃到早饭、午饭、晚饭。
不过那不重要了，他缓缓弹奏起来。
旋律轻快，是‘两只老虎’的调子。
旋律虽然好听，但是和真正专业级的钢琴手比起来，依然略显不足。
“嘶……这差的有点多吧。”
“不过作为一名歌手，能用钢琴弹奏出曲子，就已经不错了。”
李灿刚刚起了个头，微微一笑：“不逗你们了。”
他手指骤然加速，旋律陡然一转！
《卡农》！
如同山泉流淌般的音符，从他指尖倾泻而出，整首曲子宛如春风拂面，温柔又深邃，每一个节拍都精确得毫无瑕疵，却又充满情感波动。
与托尼刚才张扬炫技的《丧钟》不同，李灿的《卡农》，更像是一种灵魂的演奏，含蓄、克制、却直击人心。
一时间，整个西餐厅安静了。
连上菜的服务员，都忘了脚步声。
一位年长的女士红了眼圈：“好……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
有人忍不住小声说：“这首曲子，好像没听过，是我不知道的世界名曲么……”
“这感觉……像是在讲故事。”
而托尼，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
他死死盯着李灿的手指，瞳孔微微颤抖——
这是国际院校钢琴系，都未必能达到的演奏层次！
不，这已经不是技术层面了，这是——情绪的艺术！
陈开恩等人瞪大了眼，甚至忘了呼吸。
“灿哥……他弹得这么好？！”苏冉冉捂住嘴，脸上写满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