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站的电视机里,娱乐主播还在调侃林与然,“看来再厉害的医生,也治不了男人的变心啊!”
林与然觉得头疼,恨恨地把电脑关了。
等电梯的时候,朱媚拉住她说,“打你那人的妻子,就是1336床,他们要求把主治医师换成黄晓千。”
“换就换呗,我还不想伺候他们呢?”
一会说他们这里的环境不行,医生和护士的服务态度不好,开水没法24小时保持100度。
大叔啊,开水被接完了就得重新烧的,怎么可能每一秒都100度,这明显就是找茬。
有些人的傲慢与偏见就是刻进骨子里的,他们可能太老了,都忘了他们也曾经是这片封土地上走出去的土著,要国外喝了几天西北风,就忘了来时路了。
随樾的车就停在医院对面的法国梧桐树下。
他看到林与然站在急诊大楼前等车,戴着一个巨大黑乎乎的口罩。
她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脸上满满的疲惫,那么小小一个,漂亮得有气无力的。
蒋丽玲问,“随总,要接林医生回家吗?”
随樾对着手机处理短信,抬眼对汪其说,“马上处理掉所有的舆论,周小姐的钢琴独奏会,GN撤资。”
汪其默了默,还是提醒说,“老板!那是周小姐国际巡演的首站!”
随樾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关我什么事?!”
随樾又看了一眼还在等车的林与然,“找几家主流媒体的股份评估资料给我。”
汪其说,“好的,老板!”
林与然没等到车,倒是钟慧的电话先打了过来,约她去SM逛街。
钟慧很少在工作日约她,除非有什么要紧事,林与然去了。
钟慧坐在星巴克的室外伞下,她给林与然点了一杯黑咖啡,她喝了一口苦得舌根发麻。
钟慧推来一罐方糖,体贴地献殷勤,“要糖吗?”
林与然摇头,钟慧静静看她,然后开口,“别理那些闲话。”
林与然搅动着咖啡,“我没在意。”
她就知道钟慧一定是早上打电话的时候听说她被打了,新闻里还尽是嘲笑她留不住老公的嘲讽,为了安慰她,特意请假陪陪她的。
谁曾想,接下来钟慧这个奇葩带着林与然见了两个相亲对象。
还好心地说跟她一人一个。
林与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全程戴着口罩,就是为了陪衬钟慧的貌美如花的。
林与然丑的日子不常人,可不得好好抓住机会。
果不其然,那两个男的都对钟慧一见钟情。
塑料姐妹就是这样,“大家好,旁边比我丑的就是我的姐妹“
林与然虽然是有夫之妇,在相亲这件事上她就没有过败迹,胜负欲让她恨的牙齿痒痒。
林与然临走前对他们三个人说了一个鬼道理,“你们知道吗?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义。”
相互伤害啊,钟慧无语。
相完亲钟慧说,“随樾这个王八蛋,改天我遇到他一定锤爆他的头。”
她大概忘了随樾是她的大老板。
林与然好心提醒她,“姐妹,你明天就能看到他。”
钟慧马上怂了,“嘿嘿,那我背地里帮你骂骂他总可以了吧。”
钟慧看了一眼电视,到处都在播随樾的花边新闻,大众难得抓到超级富豪的桃色新闻,逮到机会可不就是往死里传播嘛。
钟慧恨得眼珠子都在抠出来了,“周文雅这个死女人,趁着你救人的时候泡你老公,贱人!”
“小点声,姑奶奶,”林与然把钟慧的头按下去别看电视了,“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又没人拍到你正面,你丢什么人?”
钟慧说得也对,一个背影而已,爱谁谁。
两个人一边逛街购物,一边骂狗男人,回家的计程车上,钟慧还在QQ里兴奋地帮着骂随樾是个混蛋,“恶心的坏脾气的老男人。”
林与然同意她的说法,“对,老男人,本宫把他的财产和身体全部掏空以后,就甩了他。”
林与然越想越觉得解气,就是这样,男人的心要来有什么用,搞钱它不香吗?
鸡血打得最饱的时候,随樾的电话破天荒地打了进来,让她在原地等他。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随樾第一次直接找林与然。
以前不是隔着汪其就是拜托蒋丽玲,林与然突然有一种被翻牌子受宠若惊的感觉。
林与然站在SM停车场边上,继续给自己洗脑,随樾跟谁鬼混她管不着,只要不影响她的钱袋子就行,哪个美女会跟钱过不去呢?
再说,慈善晚宴林与然也抛下随樾跑了,两个人就这样扯平了。
林与然就是这么慷慨大度的。
三十分钟后,随樾撑着一把透明雨伞走近林与然,他逆着光,明亮,干净,纯粹的样子。
随樾走近后,林与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借我的那把伞也开始生锈了。”
随樾皱眉,有些懵懂的样子,他没有听懂。
林与然甩了甩头,她觉得自己疯了,霸道总裁哪有时间和机会看这种非现实主义的漫画。
随樾不知道通往夏天的隧道在哪里,他也不记得十几年前借过一把雨伞给林与然。
林与然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转了一个话题笑意盈盈地问他,“你从公司过来的吗?”
随樾诧异于林与然极其狗腿的热情。
老公出轨了,家里的女人不应该撒泼打滚胡搅蛮缠吗?
随樾冷着脸发动车子,目光扫过林与然拎上车的那些纸袋,不答反问,“你刚刚说什么伞生锈了?”
“没什么,我乱说的。”
林与然又问了一次,“从公司过来的吗?”
随樾冷脸转头,不搭理林与然。
林与然被无视了也不恼,她惹了随樾生气的时候,她是很好讲话的。
对于随樾臭脸,她也不计较。
随樾将车驶出停车场,一转弯上了桥,往湖心岛的方向开去。
林与然打破沉默,有些讨好地问他,“姜彦城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吗?”
“嗯。”随樾简短回应。
林与然又问,“那,你喝酒了吗?”
随樾终于扫了她一眼,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喝酒了我还开车,我不想活还是你不想活?”
林与然吐了吐舌头,这个男人吃了枪药了,真不好哄。
随樾今天看了一天自己的绯闻,现在有点反胃。
刚刚被林与然弱弱的讨好安抚了几句,现在还稍微好点。
随樾状似随意地问,“跟钟慧干什么去了”
林与然心虚的手指搭在膝盖上乱动,她乖乖地回答,“就,就逛街,吃饭,买衣服什么的。”
她顿了顿,“你累不累?要不要换我开?”
转移话题,随樾太熟悉这套路数了。但他很受用。
他轻笑一声,“不必。”
林与然突然轻声问,“你现在还生气吗?”
生气?不,随樾从不允许自己为女人生气。那太不体面了。他只是…有些不痛快。
随樾冷冷地说,“没有。”
每次林与然看到随樾黑脸,就莫名其妙地开始讨好他,哄他,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哄他。
林与然倾身过去,大胆地在随樾的脸上亲了一下。
随樾诧异地瞥了她一眼,又不理她了。
林与然又亲了一下,随樾终于扯了扯嘴角,“别闹!”
林与然不知道自己正在玩火,她凑过去又亲了一下。
随樾提要求,“要亲摘下口罩。”
林与然欲擒故纵,“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