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头幽暗,但是他还是能看清楚原本靠着窗户熟睡的黎茵这会儿正半边身子倒在梁誉礼的大腿上。
梁誉礼此刻目光阴沉沉的,“你开的好车。”
要不是刚才车子突然甩动,黎茵也不会身体往他这边倒,甚至那么巧,脸蛋还压在他裤裆上。
司机打了个激灵,再不敢胡乱看。
但此时上了高架,车子是不能停的。
后座的梁誉礼狠狠的吸了口气,提醒:“黎茵,你起开。”
黎茵根本听不见,她醉的实在太厉害了。
朦胧中,她是察觉到身体好像晃动了一下,但根本睁不开双眼,甚至觉得换了个姿势后,要舒服很多。
不由得用脸颊蹭了蹭。
蹭完后,脑子里好像听到有人抽气,还有不断在她耳廓边大声怒吼、歇斯底里的狂叫。
“好吵。”
黎茵嘟囔了句,用手拍了一下。
四周终于安静了。
但没消停多久,黎茵又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被什么戳到了似的,越戳越难受。
她烦死了,一掌拍下去。
别戳。
脸疼。
没办法,她只能将戳着她脸的东西掰开。
继续香甜的睡。
完全不知道被她压着的人现在脸色有多难看,呼吸有多暗沉和急促。
前面的司机也如临大敌,捏了一把冷汗后,犹豫一阵,把挡板升了上去。
虽说梁总过着不近女色的日子,万一万一呢……对吧。
看着前后逐渐被隔离成独立空间的梁誉礼,再也没忍住,彻底失态了。
该死的。
好想弄死这女人。
梁誉礼忍无可忍的一把扯开压在身上的黎茵。
黎茵闭着眼睛晃了晃,身体歪歪扭扭的倒向另一边。
睡梦中,感觉位置没有之前的舒服,又挪动了几下,换了个略微好点的舒适姿势。
梁誉礼找到纸巾,使劲擦了擦裤子上的痕迹。
莫名的,脑子里鬼使神差的想起第一次遇到黎茵时,那死丫头泼了杯豆浆在他裤裆上。
现在,仿佛当日情景重现。
只是要更狼狈。
梁誉礼脸色铁青,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她的豆浆烫出毛病来了。
否则,怎么会随便就被一个女人撩的起火。
……
夜晚九点。
车子停在一处老旧的弄堂口。
梁誉礼沉着一张脸往窗外看去,路灯下,这条弄堂里的房子就像城中村一样,电线杆、晾衣架密密麻麻的,电线杆上还贴着各种广告纸。
“梁总,到黎秘书住的地方了。”
司机的话传过来,让梁誉礼愣了半天。
他从来都不知道,在海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
“黎茵,醒来,到家了。”
梁誉礼毫不客气的使劲摇了摇黎茵。
黎茵茫然的抬头,浑浑噩噩的打开车门就往下走。
女人的步子走的歪歪扭扭的,一会儿撞到这边的电线杆,一会儿撞到旁边的墙壁,最后竟然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歪头睡了下来。
司机见状支支吾吾道:“梁总,要不……我去送下黎秘书。”
梁誉礼冷哼了声,推开车门,大步下车,朝着黎茵走去。
“起来,不要睡马路边上,你家在哪里,带路。”
梁誉礼像拎小鸡崽一样的拎起黎茵。
“我家……?”
黎茵仅有的一丝理智拉回了一点点,“在前面,5……5栋,五楼。”
梁誉礼一路拎着她往前走。
在黎茵这个酒鬼的带路下,总算找到她住的那栋楼。
只是上楼时,破旧的小区压根没电梯。
黎茵趴在楼梯杆上,爬了半天才爬了几节台阶。
乌龟般的速度,看的梁誉礼火冒三丈,干脆打横将人抱起来。
哪怕平日里梁誉礼经常健身,但抱着个女人爬五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爬到四楼,梁誉礼狠狠喘了口气,没好气的骂道:“这种破楼梯房,没事住那么高干什么。”
“没钱啊……。”
黎茵嘿嘿的笑了笑,“我穷,卡里总共都只有两千多块钱了。”
梁誉礼噎了下。
身价上千亿的人很久很久……,不,基本上是从没见过这么穷的人。
梁家祖上几百年都没穷过,哪怕他从出身那一刻,不受梁父待见,他也是从小衣食无忧。
一路往上走时,梁誉礼还看到了楼上开有按摩店。
大晚上的按摩店里生意挺好,男人、女人的欢声笑语从楼上传了过来。
梁誉礼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不容易到了黎茵住的地方,她哆哆嗦嗦的在包里找出一把钥匙,却怎么也对不着孔。
梁誉礼一把抢过钥匙,直接开门。
里面露出来的狭隘面积再度刷新了梁总的认知。
这房子能住人吗?
简直还没有他的浴室大,没有他的浴室宽敞。
就这么小还搭了个阁楼用来睡觉,睡觉的地方还有个窗户挨着楼梯口。
梁誉礼无比嫌弃的地方,黎茵却是熟练的爬上去,躺在床上一会儿就抱着枕头睡着了,睡容甜美又干净。
挺拔的身影在楼梯上站立了一会儿,梁誉礼才带上门离开。
当他离开后不久,另一抹身影从六楼走了下来。
周明煦看着紧闭的房门,英俊的脸被阴影笼罩,分外的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黎茵才刚进总裁办两天,梁誉礼竟然会亲自送她回家。
梁誉礼是什么样的人。
不近人情,冷漠无情。
这样的人会好心送女人回家?
不行,他一定不能让黎茵在汇宸投资继续干下去了。
周明煦用力的拍打起房门。
屋内的黎茵只觉得很吵,但是她醉的太厉害了,根本不想起来,拿被子一蒙,不管外面天崩地裂都别想叫醒她了。
……
这一觉,黎茵睡的很沉。
或许是昨晚那酒太过昂贵的缘故,也或许是她平时没有经常喝酒,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除了头有一点点不舒服以外,别的都还好。
她打算先洗个澡,好好梳洗一下。
请假是不可能的。
得让老板知道她是打不死的小强,区区一瓶白酒,也没办法阻挡她上班的决心。
咦。
屋子里怎么飘着一股馄炖的香味。
还有油烟机好像开着。
黎茵狐疑的从阁楼上下来,她怀疑自己眼花了。
要不然怎么看到周明煦正系着围裙切葱花。
那熟悉的画面像是回到了两人毕业后同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