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室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这股味道仿佛能穿透人的鼻腔,直达灵魂深处,让人感到一阵窒息。空气似乎也被这股味道所浸透,变得异常凝滞,就像结了冰的湖面一样,没有一丝流动的迹象。
当顾明远将听诊器那冰凉的金属圆盘轻轻贴上林小满的后背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被一股寒意所侵袭。而那医用PDA所发出的幽蓝色冷光,则如鬼魅一般爬上了顾明远的侧脸,将他紧蹙的眉峰映照得格外清晰。电子屏上,原本规律的心率图谱此刻却像是被惊起的群鸟一般,变得杂乱无章。原本平滑的波形被尖锐的脉冲刺得支离破碎,仿佛有人在这平静的心电图上肆意地泼洒着墨点,让人看了心生恐惧。
顾明远凝视着屏幕,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则重重地叩击着CT影像。在屏幕上,那颗豌豆大小的异物显得异常突兀,它如同一枚蛰伏的子弹,深深地嵌在林小满的皮下组织里,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无影灯的光芒将顾明远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墙上,形成了一个扭曲的轮廓,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诊疗室里显得格外沉重:“程耀给你植入的芯片在干扰窦房结。”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突然戛然而止。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继续说下去,但最终还是在空气中砸出了一声沉重的回响,然后便沉默了下来。
手术台上,无影灯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如同突然炸开的太阳,林小满下意识闭上眼,苍白的脸颊上,睫毛投下细密的栅栏状阴影。当手术刀泛着冷光即将划开表皮的瞬间,她猛地扯断颈间项链,月光石应声碎裂,粉末在无菌气流中悬浮、流转,竟如同被赋予生命般重组,在空中凝成璀璨的全息星图。程耀的虚影从星图中心浮现,黑色西装左肩处还沾着未擦净的暗红血迹,像是未愈的伤口,冷冽的声音穿透手术室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