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抢到定国公府的爵位和家产,届时……他要把裴昭用藤条抽成废物,赶出京城去乞讨为生!
“啊——”
裴怀之被打的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周福在一旁听着他骂裴昭的话,双眼猩红,浑身发抖。
他恨不得打死裴怀之这个混账东西!
三房的臭鱼烂虾,竟敢在国公府里,这么侮辱他们大小姐!
若是国公爷和少爷们还在,定要将他剥皮抽筋!
若是夫人还在,也绝对会割下他的舌头来!
“混蛋!”
周福流着泪,低声咬牙痛骂。
“别气。”
裴昭的手再次搁在周福的肩膀上拍了拍,沉稳冷静的安慰着他。
周福望向裴昭,眼神里只有心疼。
他擦了擦眼泪,默默退回裴昭身边侍候着。
裴怀之已经挨了打,裴明泽此刻顾着他的性命,也没空同大房争辩了。
裴明德父子相视一笑,似乎已经把定国公府的爵位抢到手了似的。
裴淮山还懂的做做面子,他摇着折扇走到裴昭身边,扶了扶她的肩,语气温和,“阿昭妹妹,如今怀之已经受罚了,你也可以消消气,继续告诉太叔,你对这过继一事,有何看法了。”
如今裴老太叔罚了三房,已是厌了他们。
他和父亲又站着长幼有序的理,族中宗亲,也乐见他过继给国公府。
只要裴昭一句话,认下他为大哥,他便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国公府的嫡子。
摆脱这庶出的卑微身份,一跃成为小公爷!
此等美事,叫裴淮山浑身的血液,都不由得沸腾起来。
他脸上的笑意有些收不住,见裴昭一直安静,也有些着急的催促。
“阿昭妹妹,你别怕,放心大胆的说,兄长日后,也定会待你极好的。”
“多谢兄长。”
裴昭扬唇笑了笑。
她这么一笑,看的裴淮山更加热血沸腾了。
裴明德都没能控制住高兴。
可裴昭说话也太磨蹭了,大家都等着她,她竟然还从侍女手中,拿了那柄长枪。
“阿昭,这枪似乎有些眼熟。”
裴老太叔眯了眯眼睛。
他年事已高,眼神也不大好了,可裴昭手里的枪绝非凡品,枪尖上有十分耀眼的雕刻,吸引人注意。
裴昭把银月长枪立于身侧,与地面撞出清脆的响声。
她道:“此枪乃是我及笄礼时,圣上亲赐,枪尖上刻有银龙纹,代表我可如同父兄一样,征战沙场,持国公府印信号令军队。
如今我父兄已逝,可我裴昭,依旧是国公府血脉,我父亲唯一的女儿,他膝下无子,却还有我裴昭,我说,不过继任何宗族之子,国公府的爵位,由我裴昭之子来承袭。”
她铿锵有力的嗓音,宛如一道惊雷在祠堂之中炸开。
众人脸上都还是方才的表情,僵硬着,震惊着,许久都不能从她话中回过神来。
剑兰和周福都站在她身后,两人一样的震惊,可他们都是为裴昭高兴,激动兴奋而惊。
剑兰道:“太好了,大小姐的孩子继承爵位,这才是理所应当呢。”
其他几房的人,可别想美事了。
去死吧。
周福也高兴,“虽未有先例,可小姐的孩子,也是国公爷的血脉啊!这般传承,才不会辱没了国公爷。”
他们国公府的一切,绝不容旁人抢夺。
“绝不可能!”
裴明泽突然冲了起来。
他脸色通红的指着裴昭大骂,“你是外嫁之身,你的孩子岂有资格承袭裴氏爵位?不可能!”
“阿昭妹妹,你可莫要说胡话!”
裴淮山的脸色由温柔变得阴冷,他打量着裴昭,仿佛在打量猎物。
方才裴昭一直安安静静的,他以为裴昭是弱小无助,才会这般唯唯诺诺。
可他没想到,裴昭竟敢这般语出惊人!
“你简直是疯了!哪有女儿的孩子承袭爵位的?你如今是东陵侯府的世子夫人,你这是要把我裴氏的爵位,送给侯府,去讨好一家子外人吗?”
裴明德也装不下去,对着裴昭大骂。
他们纷纷涌向裴老太叔,痛斥裴昭。
“离经叛道!”
“背弃裴氏先祖!”
“简直狼心狗肺,不可理喻!”
“太叔,请把裴昭逐出族谱,让她从裴家滚出去,她区区女子之身,没有资格谈论宗族大事!”
裴明泽眼神凶狠道。
“没错!”
裴明德此刻,也跟裴明泽站在统一战线,想着先驱除了裴昭再做打算。
这个吃里扒外的贱种!
裴老太叔经不得再吵,一直喊着让他们安静些。
“都给老夫住口!”
他高声呼喊,身体经受不住这般震动,还咳嗽了好几声。
“老太叔,您要做主给个决断啊。”
裴淮山蹲在他面前,重新演起了温和孝顺。
裴老太叔眼神复杂,他唤裴昭上前。
“阿昭。”
裴昭手持长枪,礼敬于他,“太叔。”
“你可当真是这么想的吗?雍朝可没有女儿之子承袭爵位的先例,这事只恐到了圣上面前,也不会被允许啊。”
他苦口婆心,多少是有些心疼裴昭的。
毕竟她是丧父丧兄,亲生母亲又失踪了的孩子。
裴昭转动长枪,让枪尖上的银龙纹,清晰的展现在众人眼前,“圣上是否同意,尽可去问,以国公府的地位,我裴昭想要入宫面圣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坦然说着。
旁人看她的眼神,或轻蔑或不屑,还有人朝她啐了一口,“给你脸了,圣上是你想见就见的?”
“呸!”
“呸!腌臜的蠢东西!小姐的银月长枪如同入宫之令,持枪可直达御前,你们这群人里,有几个知道的?”
剑兰不屑的对他们骂了回去。
她背着双剑,气势极强,比他们更凶。
周福也平静说道:“大小姐自幼得圣上喜爱,时常入校场骑射,陪同御驾,与诸皇子公主一同长大,比起裴家其他人,她想要入宫面圣,绝非难事。”
更何况有国公爷和少爷们的旧情在,皇上怎么都不会偏心这起子小人,来欺负他们家大小姐。
众人被噎住了。
尤其是大房三房两父子,他们的脸色如同打翻了的染缸,黑的红的白的黄的绿的,缤纷多彩。
格外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