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句话着实霸气,张振方听的也是一愣一愣的。
他可不信那些朝臣真如面前这大叔说的那么怂,并觉得这大叔多半是在吹牛,当然,他只敢心里头想想。
“此事朕来处置,爱卿只需替朕打理好锦衣卫便可。”崇祯皇帝瞪了一眼张振方道,他觉得这小子说话总能一语中的,但好像对他、对皇权缺乏尊重,总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至于刚才的话,肯定是有夸张成分在的,不然崇祯皇帝在朝廷里也不会总被气的摔东西了,但却足可以表明他的决心。
从昨晚开始,他就已经决定与先前的自己决裂,哪怕背负千古骂名,他也要把握住这最后的机会。
从皇宫内出来张振方心事重重的,虽然在崇祯皇帝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的天花乱坠,可万事开头难,锦衣卫的名头他可是听说过的。
当年锦衣卫上可监察百官,下可巡视黎民,先找后奏,皇权特许,不少百姓家孩子哭闹时,都是拿锦衣卫来吓唬孩子,足见锦衣卫在大明万民心目中的黑暗地位。
锦衣卫脱离于刑部,单独行使监察权、审问权,还有自己的监狱名叫诏狱,专旨专案,三法司都不得干预。
也正是因此,锦衣卫里哪怕一个小小的千户官,那些六部要员都不敢轻易得罪。
张振方一没资历,二没经验,就这么空降成了锦衣卫的一把手,他自己都觉得很唐突,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赴任。
“张大人平步青云直接升任指挥使,怎的还如此不开心?”随行的王承恩很是不解的问道。
锦衣卫指挥使是正三品,与六部侍郎是同一品级,要知道各部尚书也才正二品而已,从一个平民素人直接提任正二品,这在整个大明两百多年历史上都是头一次,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王承恩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现在皇爷仿佛中了邪般,对这位年轻人几乎是言听计从,所以王承恩即便心中不解,仍旧十分客气。
“唉,咱心里头没底呀,官儿是挺大,可事儿却不见得好办。”张振方虽然觉得王承恩在堤防他,但却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如果他是王承恩的话,肯定也会对自己不放心,但只要确定一点,这人是始终站在崇祯一边的忠臣,这就够了。
“哈哈哈,张大人多虑了,有皇爷给你撑腰,你自放开了做就行,咱家虽然不知道张大人与皇爷说了什么,但只要是对大明有利,对皇爷有利,但有需要咱家帮忙的,咱家义不容辞。”张振方的坦诚让王承恩很是受用。
“是不是有个什么天子剑?上斩贪官,下斩刁民,先斩后奏的那种。”张振方比划了一下,他想起了后世影视剧里那些主角,动不动就拿出尚方宝剑装逼,而且效果每次都贼好。
“有是有,不过咱家提醒张大人,最近一段时间可别在皇爷面前提此事。”王承恩闻言表情有些怪异的对张振方道。
“哦,因为什么呀?”张振方听说还真有传说中的尚方宝剑不由得有些惊喜,便好奇的问道。
“皇爷的剑在洪承畴那佞臣手里。”王承恩沉吟了一下,才冷冷的道,言辞间对洪承畴的恨意溢于言表。
“原来如此。”张振方顿时恍然大悟,崇祯皇帝将自己的信任和希望,托付给了洪承畴,但洪承畴却背叛了崇祯、背叛的大明,用的还是最卑劣的行径——投敌、认贼作父!
同时他对王承恩也更了解了一些,这老头儿对崇祯帝的忠诚估计已经刻到了骨子里,用爱屋及乌,恨屋及乌都已经无法形容,毫不客气的讲,张振方甚至相信,只要崇祯帝让这老头去死,这老头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锦衣卫衙门就在长安街边锦衣卫后街,毗邻通政使司和五军都督府,二人没多久便到达锦衣卫衙门门口。
张振方望着锦衣卫衙门的大扁有些发愣,昔日耀武扬威的锦衣卫如今已经落魄的不像样子,气派的烫金大扁上的金字已经生了锈,边边角角也多有破烂,门口值守的兵也都是无精打采的,有一个干脆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睡觉。
“咳咳——骆养性可在衙门里?”王承恩咳嗽一声,那大头兵见来了人马上打起精神。
“回禀公公,骆大人今日没来,敢问是有何事?卑职可代为通传。”这人倒是活道,意见来的是位公公,自然知道是宫里的事,丝毫不敢怠慢。
“身为指挥使,无故不来上值,这锦衣卫端的是烂透了,圣上有旨,速去召骆养性前来接旨!”王承恩冷着脸道。
那人见王承恩脸色不好,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但也不敢多言马上便牵出来一匹马去传话。
张振方到了衙门里,发现衙门内又脏又乱,也没几个人,甚至一间屋子里还有人在喝酒,吵吵嚷嚷的,不仅王承恩的脸色变的很差,连张振方都觉得无语。
这特么的哪里是衙门,整个一群混吃等死把衙门当客栈酒肆的玩意儿,内心里不由得对锦衣卫的印象大幅下降,同时刚来时的紧张也荡然无存。
“你们几个现居何职?”王承恩冲那几个在喝酒的人道。
其中一人估摸着喝多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指着王承恩道:“你……是哪个?管……管老子是谁?这里是衙门,擅闯……锦衣卫衙门,信不信老子劈了你?”这人说着就去找刀,刀背扔在脚下的地上。
其余几人想拦着,但这醉汉劲儿大直接分开众人,提着刀就朝着王承恩走去,王承恩身后的大汉将军本打算上前阻拦,却被张振方拦下。
张振方冷冷的看着那人,手却伸到了腰间,王承恩没想到自己只是问了一句话,那人就要砍他,不由得又惊又怒,见张振方拦下侍卫甚是不解,但还没待他开口,只听砰——的一声枪响。
张振方手里的手枪冒出一股青烟,那醉汉瞪大双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张振方,右手指着那手枪咿咿呀呀的想说些什么,最终无力的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