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在锅里炖了一个时辰,香气扑鼻,已经炖烂了,可以吃了。
祁庭渊洒了一些水到灶口中,火苗嗞的一声灭了,冒出一些黑烟来。随即又端起桌子上的盐罐子,往里面撒了一些盐巴,用身边准备好的筷子搅拌了几下,夹了一些到碗中吃了起来。
鲍银早就馋的不行了,口水禁不住的往外流,只好把自己的口鼻埋进自己手臂里,屈膝坐在地上。瞧着面前的祁庭渊吃的津津有味,一双眼睛埋怨起来。
只是眼前的人根本不看她,只顾一个劲儿的吃野鸡肉。
“好吃吗?”馋的不行的鲍银实在忍不住问道。
祁庭渊夹野鸡肉的手顿了一下,仿佛才知道还有个人杵在他跟前。
只是顿了一下,祁庭渊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又吃了起来。
“烂了吗?”鲍银想,自己问一问这野鸡肉怎么样也是好的,画饼充饥。
这回,祁庭渊连顿都没有顿一下,仿佛鲍银不是在跟他说话。
祁庭渊一会儿吃野鸡肉,一会儿挖野鸡汤喝,那热乎劲儿把鲍银的整个胃、整个肠子都勾的翻腾起来了。
鲍银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干的嘴唇,往前挪了几步,道:“我也吃几块吧?”
再不吃,锅里的野鸡肉就没有了,她飞快地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就要伸过来。
“你敢!”祁庭渊剑眉竖了起来,一双凤眼含着怒威,向鲍银看过来,整个人冷气四射。
鲍银吓得一哆嗦,筷子掉在地上,整个人往后缩了缩,再不敢往前凑。
心中大骂祁庭渊冷酷无情,比山中熊瞎子还凶。
同样都是凤眼,祁画微眼中却含着温情,让人觉的亲近,善良。哪像他一样,满眼都是锐气。
祁庭渊就要吃完锅里的野鸡肉了,他打了个饱嗝,往锅里瞧了瞧,只剩下两三块不怎么样的野鸡肉和大概一小碗的野鸡汤。
祁庭渊只觉的自己吃的太撑了。往常像这样的一整只野鸡,他都要装出一小碗野鸡肉来,留着明天清晨,自己收完捕兽夹,看完陷阱后回来热的吃。
只是今日,他像赌气似的故意在女人面前吃的欢,不小心吃撑了。
锅里的那几块野鸡肉和野鸡汤就留着明日吃吧。祁庭渊想着,把一个木头锅盖盖在上面。
他站起身来,从墙壁上的一个木钩子上取下一块布巾,还带着他刚才用过了的碗和筷子走了出去。
祁庭渊一走,鲍银立即由坐改为蹲,挪到锅灶前,迅速打开盖子,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夹起一块野鸡肉吃了起来。
太好吃了!鲍银闭上眼睛回味着这块野鸡肉的香味。
它跟红烧肉相比,又有另外一种香味。若是一碗红烧肉和一碗野鸡肉摆在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碗野鸡肉来吃。她仿佛天生就喜欢吃鸡肉似的。
鲍银一边感受美食一边大口地吃着,还用一旁的碗挖出锅里的野鸡汤喝了起来。
等她稍稍有点饱的时候,锅里的野鸡肉和野鸡汤已经被她吃完了。
鲍银看着已经空了的铁锅呆了,自己只顾着吃,忘记了祁庭渊的怒气,这会儿自己有的受了。
她赶紧把用过的碗和筷子用自己的舌头舔干净,尽量让它们恢复原样,然后放了回去。自己又老实的退回去屈膝坐着,照样把嘴巴和鼻子埋进臂弯里。
洗漱完了的祁庭渊回到茅草棚里,把布巾依旧挂在木钩子上,带出去的碗筷也洗干净了放回桌子上。
他瞅了一眼依旧蹲坐在灶旁干燥的松针上的鲍银。
鲍银也做贼心虚的瞅了一眼看向自己的祁庭渊。
祁庭渊莫名的觉的鲍银瞅向他的目光中带着躲闪,心中狐疑。他来到灶前,揭开锅盖。
果真,锅里什么都没有了,连一点儿汤都不剩!
“呵呵!”祁庭渊嘲笑两句,一张冷峻的脸含着怒意看向鲍银。
鲍银赶紧把自己的脸抬了起来,一张脸可怜巴巴,仿佛委屈极了,说道:“不是我吃的,刚才一只野猫蹿进来吃掉了。锅盖都掉在地上,是我捡起来的。”
祁庭渊就没有听过这么幼稚的谎话。他用力把锅盖搁在铁锅上,整个灶台随着震动起来,差点就要摧毁整个灶台。
鲍银身子一震,怯生生的又往里面缩去,害怕此时的祁庭渊会生气的走过来揍人。
幸好,祁庭渊也就是怒了这一下,下一刻只是坐到床边,开始脱鞋子脱脚上的布袜子。
鲍银用余光扫向床边的祁庭渊,感概他脚上穿的鞋子比她的还要好,她脚上的鞋子都补了几个补丁,而且还是最好的那双。
祁庭渊会打猎,平时能够挣到些钱,又没有什么负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以前和妹妹祁画微在一起过日子的时候,妹妹从小就能干,负担也不大,鞋子布袜子都是卖了猎物从镇子上买现成的。
那鞋子比村子上人们用浆糊黏合用细线缝上去的要做的更结实,那都是极粗的线缝合的。
就是祁画微嫁到鲍家去,带过去的衣服鞋子都比一般女孩子的要好的多。
说句实在话,之前的鲍银就眼馋祁画微的衣服鞋子。奈何祁画微这人个性不弱,不愿意给。再说鲍银身姿苗条,祁画微身材来的魁梧些,不合身。原身鲍银才作罢。
正要解开衣服扣子的祁庭渊感受到鲍银投过来的亮亮的视线,有些不自在,不悦的一口气远距离吹灭桌子上的油灯,一阵悉悉索索,放下床帐躺了下去。
鲍银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她抬头朝着祁庭渊的方向说道:“就不能点着灯睡觉吗?我害怕地上乱爬的虫子~”
只是她的话没有得到床上人的回答。
鲍银无法,只好摸索着把自己脚下的松针尽量铺的匀称些,然后趴在上面睡了起来。
没有被子,身上有点凉意,她伸出手去,想把自己那毛茸茸的尾巴搁在身上,结果一扫,只抓到了一把松针。
是哦,她还哪来的尾巴!
鲍银要自己长记性似的,一只手啪的一声打在另一只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