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你知道曾副厂长家吧,他们家被贼偷光了!”
“啊?就昨天闹出虐待自己侄女,还私自扣了自家侄女母亲遗物的曾副厂长?怎么着,有人替天行道?”
“哎哟,可别瞎说什么大实话!我看就是杨桂芝母女干的好事拖累了曾副厂长。”
“他们家是真的惨!听说被偷了三千三十四块钱!”
“我咧个娘啊!这么多钱。”
“可不是嘛,那是真的偷光了!我方才看了,那偷得比你脸还干净!”
“曾副厂家可真的遭报应了,连耗子洞都掏光了!”
“你们快看!公安上门了!咱们快去看看热闹。”
几个大婶急匆匆丢下手中洗到一半的衣服,跟着公安上了二楼。
刚踏入二楼,就听到一声尖叫,“是她,一定是明岚偷的!”
大婶们眼底闪烁着八卦,“什么?小岚偷东西了?”
一旁的黄大婶斜睨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是小岚偷东西,她那么瘦小的身形,连一桶水都搬不动,更别说那么大的床啊,沙发啊,电视啊。我看他们就是昨天被揭穿了真面目,恼羞成故意诬陷人小姑娘。”
大婶们挤进去,刚好就看到曾家三人怒视着一个小姑娘。
好家伙。
三个虎背熊腰的曾家人,围着中间那弱小得像个十三岁小孩的小可怜。
瞬间激起了所有人的同情心。
公安同志在屋里转了一圈,又看了眼被围堵着瑟瑟发抖的小姑娘。
“杨大娘,你不要空口造谣,你家不可能是这位小姑娘偷的。以她的体格,不可能在不惊动筒子楼所有人,就把你家搬空了。”
杨桂兰咬牙,“就是她!两年前我们家怜惜她失了双亲,收养了她,谁知道她就是个白眼狼,知道自己快要嫁人离开了,昨天就污蔑我们虐待她!结果当天晚上我们就被抢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们昨晚明明在商量着“拿”回东西,却突然就睡着了,一定是明岚搞的鬼!
曾雪珠也难得理智上线,“对, 就是她!她自己办不到,但她肯定跟人勾结偷我们家的东西!”
“哎哟喂,又在欺负人小姑娘了!我看不是她偷的,是你们自家贼喊捉贼!”
丹丁红凭着矫健的身躯,钻了进来,还拉着公安同志科普昨日的事。
杨桂兰见到死敌,眼都红了,“死八婆,你又在跟我作对!”
“哎哟喂!”
丹丁红双手插腰 ,也不管公安同志了,张口大骂,“死肥婆,我跟你作对?我们这一群邻居谁不知道,就是你们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人家卫科长还能做证!”
周围的邻居也七嘴八舌说起昨天的事。
毕竟,昨儿个,人小姑娘可是很真诚地给她们道谢了!
很快,公安同志便知道眼前的小姑娘竟然是烈士遗孤,而收养他们的大伯,拿了她的抚恤金,不仅不好好待她,还虐待人家。
事情败露了,现在还想要污蔑人家。
公安同志看他们一家子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为首的杨公安肃着脸,“我们检查了一下,这里没有任何撬锁的痕迹,且这么多大件物件,要带走还没有丝毫痕迹,恐怕得是团伙熟人作案。”
“据邻居所说,小岚姑娘几乎不出门,根本就没有条件买到迷药,更不具备条件认识团伙作案的人员。”
杨桂兰气得脸颊颤抖,心都在滴血。
她存折里有三千块钱,还有三十四块现金。
还有,还有那女人的玉佩可是好东西!
杨公安,“你们这案件我们已经受理了,接下来会排查附近的团体,只是他们的手脚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那就是可能找不回来了。
眼看这风波就要平息,他们要活生生吞下这哑巴亏。
曾雪珠耳边突然传来明岚很轻的声音。
“蠢货,还想不明白?是我做的,但你没证据。”
曾雪珠猛地转头,恰好看到明岚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似嘲讽又似愚弄。
曾雪珠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大喊:“我有证据,证明是她偷的!”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不可思议。
难不成,小岚真的认识什么犯罪团伙了?
杨公安皱着眉头严肃道:“曾雪珠同志,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曾雪珠自信地挺起腰杆。
“我绝对确定!”
“不然我们屋里怎么会全被偷了,就她屋里什么都没少!”
邻居们问,“这是真的吗?全家的东西都被偷了,就小岚房里什么都没偷?”
明岚沉默片刻,点点头,“我屋里确实什么东西都没丢。”
众人议论声更大,指着明岚指指点点。
“不会吧,虽然昨天的事是曾副厂长家做错了,但伙同外人来偷自家大伯的家产,多少有点丧良心了。”
曾雪珠骄傲极了,高高仰起下巴。
曾耀祖给她使眼色,她只当是她爸在夸奖她,当即声音更加洪亮,“你们要不信,就过来看!”
杨桂兰急了,拼命拽她的臂膀,被她不耐烦地甩开。
“妈,你别挡着我!”
曾雪珠一把推开明岚的房门,大门嘎吱一声,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呯地倒在地上。
屋内的一切尽显眼前。
不过方寸的空间,连房间都称不上,摆放着一张破烂的木板,除了两件破旧的衣服,就只剩下一个破烂的梳子以及缺牙的陶瓷杯,半顶红帽子。
群情激愤的邻居们:……
好家伙,真的是贼来了都得流下贫穷的泪水。
丹丁红叉着腰跳了出来,“看看这一家子,这房子都是人家父母的,竟然让人家的女儿住这么个地方。难怪贼都不愿偷!”
“嘶——那杨桂兰不是说他们家对小岚极好,单独一个房间,单独一个陶瓷缸,好家伙,单独成这样,她是会说话的!”
“你看雪珠那闺女的房间,都比小岚的大十倍,啧啧啧!果然是亲闺女。”
“曾副厂长人这么好,本以为是杨桂兰母女虐待小岚,但看这房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曾副厂长对他亲侄女,可真好啊!”
曾雪珠没想到大家的反应是这样的,她指着那比她脸还干净的床板,“你们怎么回事!没看到她屋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吗?”
邻居:……
这娃可真单蠢啊。
曾耀祖再也忍不住,一时忘了下体的撕痛,一巴掌照她脸上呼了过去,“闭嘴!”
曾雪珠崩溃了。
她看着众人奇怪的眼神,捂着脸大叫,“爸,你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漂亮的脸!”
“我毁容了,我要毁容了!”
曾耀祖也崩溃了。
这个时候,是该关注容貌的时候吗?
他的名声毁了!
他的五千块私房钱被偷了!
他中饱私囊的证据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