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犟下去似乎也讨不了好。
季霖张了张嘴，他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我没想不承认……小姑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刚刚那句话确实是我说的，但并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隔了那么远，你八成是听错了吧？我说的是……变成鬼也不会原谅我。”
季霖强行解释。
一字之差，话似乎就变了一个意思。
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楚辞灵和楚明泽真的是亲兄妹，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上，但对于事情的处理态度，却如出一辙。
那就是……
从来没想过给别人台阶下。
她嘴角笑意扩大，眼底却染上冷意，一字一句的复述。
“‘也不知道你妹妹若是知道你一出道，就拿她当话题卖惨吸粉，变成鬼怕是也不会原谅你’……你看，换个字说得通吗？”
“不过你有句话倒是没说错，他妹妹要是知道你这么欺负人，是真的不会原谅你。”
这两句话一出，在场众人瞬间哗然。
楚明泽的手悄然捏紧，他突然想到在记忆深处，似乎也有个小姑娘，用她一口话都说不流利的小奶音，扑在自己身上。
“哥哥，我会保护你的！欺负你的，我不会放过他们！”
太像了。
不是说长相，而是那种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感觉。
这种熟悉感带来的震撼让他甚至都顾不上旁边如芒在背的季霖。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吧？因为楚明泽演得好，所以就故意说垃圾话影响他发挥吗？”
“这么看来，上次那件事估计也是这样，网上还一直说是楚明泽剧组霸凌他呢！”
旁人低声讨论传入季霖耳中。
他脸色阴沉起来。
这到底是从哪来的所谓特聘人员，这么远都能听清他们的对话，自己运气未免也太差了点吧！
一看他这样子，众人也就知道真假了，李导眼底染上烦躁和厌恶：“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诶诶诶，你们什么意思？就全是我们艺人的错了？就算是有点口角之争，但推人也总是他楚明泽的不对……”
季霖的经纪人王哥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季霖拉住了。
因为他注意到，在听到王哥这句话的时候，对面的小姑娘又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这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充满了诡异。
甚至让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季霖找了个状态不好的借口就回去了，不过任谁都知道他是脸上挂不住，落荒而逃了。
李导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也没想到季霖会来这么一出。
早知道他对外表现可能是作秀成分居多，可也没想到居然一点真的都没有，演技不如流量，性格也一塌糊涂。
怪不得这么多年都不温不火。
要不是背后有资本力挺，他都想当场换人。
只是今天这事……属实让外人看了热闹。
一想到他们在警方特聘面前丢了脸，李导就就更头疼了，他正准备找楚辞灵单独说一下此事，叫她做好保密，顺便表达歉意。
结果一抬眼才发现，对方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儿。
–
想找楚辞灵的不止有李导，还有楚明泽。
因为今天这场闹剧，对手戏自然是拍不下去了。
索性时间也快接近饭点，大家收拾收拾就都撤了。
旁边误会了他的人本想上前道歉，但看到他魂不守舍的脸色，又都默默退了回去。
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触霉头比较好。
黎许自然也注意到了楚明泽的不对劲，他下意识的以为对方是受到了季霖那些话的影响。
“阿泽啊，你不用对他那些话放在心上，他就是故意那么说影响你状态的，事情并不会因为他一句话而改变不是吗？”
黎许苦口婆心地劝。
“况且今天……说起来咱们得好好感谢一下那个顾问小姐，如果不是他，估计又要黑热搜一日游了。”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黎许也猜到这次大概率会和上次一样，被营销号断章取义的放在网上。
水军一运转，受伤的又只有楚明泽一人了。
该说不说，刚刚季霖的破防的表情也确实很好笑就是了。
“是该好好感谢。”
楚明泽声音很低，语气都有些飘忽不定。
这状态着实吓了黎许一跳，觉得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大条。
“阿泽你别吓我啊，是不是他还说了别的什么？你怎么看上去不太对啊。”
“黎哥。”楚明泽突然回头，郑重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怎么了……”黎许小心翼翼。
“我有一个猜测。她……可能和我妹妹有点关系。”
楚明泽没有一口咬死。
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咬死，他无法想象这一切是真的，那是一种喜悦到光是想到就让人产生退却的感受。
像是久不见温暖的人看到了火堆，既想要上前取暖，又因为身体过于寒冷，还未靠近就被灼烧。
黎许懵了。
迟疑了片刻，他才张嘴：“啊？”
“你是说刚刚那个顾问？等等……”
黎许眼睛突然瞪大。
“她好像是s市公安局的吧？我早上接到的那个骗子电话，好像也自称是s市公安局的……”
说到后面，黎许的声音不自觉变低了，他后知后觉地有些慌了。
他不会是骂到人家真警察头上了吧？！
楚明泽脚步也停下了，黑眸带着些颤动。
“咳咳，阿泽你别慌，我去找李导要她联系方式去……”
黎许转头朝导演组那边跑去。
–
此时虽然有许多人都想找到楚辞灵。
但楚辞灵却在一个最不想见到她的人那里。
季霖从片场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停车场，他急需离开这里跟公司的人商量一下公关措施。
“季哥，我刚刚问了下林总那边，这事不对啊……”
“不对？怎么不对？”季霖表情难看，他臭着脸进了电梯，“那女的估计是真有点什么特异功能在身上的，隔了那么远，我敢确定当时在片场楚明泽和她根本没有沟通的时间。”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咱们都被她耍了！”
“那个女生根本不是剧组请的顾问！咱们剧组和s市局根本没有合作！”
刚刚在片场大家已经自我说服了，李导以为是投资方请的，压根没想着提出异议。
可他刚刚和投资方确认了一番，对面告诉他压根没有这回事！
他们又不是什么有官方背景的大剧组，哪儿可能一上来就和市局合作！
“什么！”季霖脚步停下。
他并没有感到松口气，反而是觉得这事情越来越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