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清见事情不妙,当即先发制人:“皇妹,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回去禁足半个月。”
想息事宁人?
楚渊看出他的心思,“别急,三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归根结底是你没管教得好。”
安乐肉眼可见变得慌乱,“关三哥何事?”
楚渊道:“你作为三弟的胞妹,一言一行代表着他的脸面,自然与他有干系。”
他继续说道:“此事本宫会上报给父皇,孰是孰非,让父皇来定夺。”
安乐顿时脸色煞白,下意识道:“不…不行….”
楚澜清拱手,“一切皆听皇兄安排。”
楚渊不再理会她,甩袖离开。
楚澜清看向昭阳,拱手:“安乐不懂事,皇妹切勿放在心上。”
虚伪,披着伪善羊皮的豺狼。
昭阳转过头去,明晃晃的厌恶令楚澜清得体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原样。
现场看好戏的贵女公子皆作鸟兽散开,谁也不想因此触了霉头,给自己的家族带来麻烦。
舒窈捋着耳侧的发丝,施施然道:“本宫也乏了,走吧。”
离去时,舒窈刻意从昭阳身侧擦过,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渺小,不足一提的蚂蚁。
“真丑。”
满怀恶意的两个字,击溃昭阳强撑的所有体面。
她垂下眸子,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咬出一道显目的血痕。
与此同时,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剧情点二——诛犬,剧情点三——辱疤,已完成。】
出乎舒窈的意料,本意是想借着狼毛风领好生羞辱女主一顿,没成想居然歪打正着,把第三个剧情点也完成了。
正合她意。
不过舒窈始终想不通,昭阳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
若说之前,昭阳对她或许有期待,怨恨,在刚才那一刻,全然死心。
是不是有她没注意到的地方。
依昭阳的脾性,不会因为她短短两个字,就露出这般受伤的神情。
她虽然脾气温和,逆来顺受,但心态绝对不会如此脆弱。
于是舒窈将系统给的资料全部翻了一遍,终于,停在三行不起眼的小字上。
我艹!
舒窈没忍住,吐出一句国粹。
昭阳脖子上的伤疤,居然是为了救原主留下的。
楚和九年,原主六岁,小昭阳七岁。
那时候原主体内的恶毒女配血液还没有觉醒,她们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日子。
原主的母亲乃是已经逝去的虞嫔娘娘,当年楚安帝南下微服私访,与当地县官的独女一见钟情。
生下原主后,女人被封为虞嫔,独受两年恩宠。
两年后,虞嫔因感染重症去世,楚安帝便将对白月光所有悼念都倾注在了原主身上。
同样失去母亲,原主和昭阳成为了好朋友,唯一不同的是,一朵是精心呵护的玫瑰,另一朵是人尽可摘的野草。
六岁那年,原主贪玩,打翻了烛台,滚烫的烛液顿时倾泻而下,朝她的脸落去。
是昭阳,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了原主。
结果导致脖颈上留下一大片红疤,本就是低贱的宫婢所生,又失去了联姻的价值,楚安帝对她的关注就越发少了。
时至今日,他已经忘记了曾经的春风一度,也忘记了自己还有位名唤昭阳的女儿。
怪不得当时罚跪时,楚安帝说了那样一句话。
[你也不想你母亲,出任何岔子吧?]
当时她不明所以,只知道点头示好,如今想来,那不要脸的狗皇帝是在威胁她啊。
原主母亲已经过世,能威胁到原主的,除了遗体便是坟陵。
盛宠一时的白月光,已经成为令人厌烦的蚊子血。
拿命护着的皇妹,最后变成拿刀剐肉的刽子手。
舒窈撑着下颚,沮丧地叹出一口气。
难过不至于,但心里确实有些难受。
她是一位纹身师,见惯了太多爱美的女孩,为了美丽不顾一切,堪称疯魔。
女为悦己者容,并非单向的讨好与迎合 ,女性的价值,更不由外貌来定义。
她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被迫,用着难听的词汇去侮辱另外一个女人的外貌。
–
大皇子,五皇子同时遇刺,楚安帝派了不少人查,现场的尸体都是吃了毒药的死士,找不到任何线索。
终于,皇城司在五皇子当日骑的骏马上,找到一根极细极长的银针。
银针从马的耳朵里穿过,直直刺入脑袋里,剧痛使其当场发狂,将五皇子甩翻在地。
可银针的由来,令所有人感到震惊。
银针表面镌刻的花纹,分明是尚衣局常用的样式。
也就是说,袭击两位皇子的刺客,很有可能是宫内人。
目标范围瞬间缩小,楚安帝下令严查近一个月内,进出过尚衣局的名册。
一时间,人心惶惶。
楚安帝疑心深重,向来是宁愿错杀,不可放过的行事风格。
万一他龙颜大怒,下令将名册上的人全部处死,宫内将会血流成河。
册子上的名字日益增多,可五皇子缠绵病榻,迟迟醒不过来。
太医说坠马伤到了神经,别说醒来,还能不能寸口气都是问题。
不过张太医不敢将话挑得太明,在宫内混了这么久,眼力见还是有的。
“五皇子伤及肺腑,还需汤药续命,娘娘不必太过忧虑,切勿急坏了身子。”
半月未见,孝德皇后沧桑了许多,眼尾蔓出的纹路勾到脖颈处,衬得发丝的白愈发刺眼。
太医们退下去,她亲昵地牵起舒窈的手,上好的胭脂难掩眉宇间的忧愁。
“嘉宁来啦,快坐。”
舒窈身后跟着本应该禁足的安乐。
大皇子楚渊将两人欺负昭阳的事情禀报上去后,楚安帝本就因为刺客一事心烦气躁,迁怒于安乐公主,罚她禁足一月。
安乐自然是待不住的,缠着舒窈,要她带自己出来见母后。
就算东窗事发,牵扯到嘉宁,父皇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