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狗难得不哈士奇了,立即边牧上身,大大地张嘴惊道,“三叔三婶你们在说啥呀,你们啥时送我去过学堂啊?”
姜老三急急瞪眼,“就五年前忘了吗,三叔本想送你去学堂的,但你嫌念书太难不肯去,你忘了?”
“对对,是不是就去了一天,你给忘了啊!”
李彩秀也疯狂给姜二狗使眨眼睛,语气更沉了几分地道。
“三婶你眼睛抽啦,干嘛老眨眼啊?”姜二狗状若困惑。
李彩秀差点气死,这小兔崽子是故意的吧?就不能配合她说是?
姜老太倒在猪圈里,她气啊,自己说闪腰了爬不起来,怎么就没人管她啊!
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不能不管啊,于是老太婆道,“二狗,你记性向来不好,前天让你把鸡窝改大点,你都给忘了,你三叔肯定是送你去过学堂的,只不过你给忘了而已!”
姜二狗挠挠头,啊,这阿奶突然跑出来说他脑子不好,那自己咋反驳啊?
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亲娘。
江清月无语,但记性这事也确实很难反驳,我说我就是不记得,你说你就是忘了,谁都没有时光机,咋辩啊?
李彩秀得意的目光看过来,哼,还敢引导村人口伐她,做梦!
江清月也笑,她说这话是为了一下子撕开三房的脸面吗?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只要蚂蚁能咬下第一口,那离倒还远吗?
她不急,而且,这会儿她更想做的,其实是顺势拿钱!
江清月笑笑道,“嗯,我其实也不记二狗去过学堂了,那可能那会儿我正好回娘家了吧,但他三叔有这份心我就高兴了,正好昨天二狗说想念书,虽然15岁送学堂是晚了点,但二狗既然想学我这个做娘的自然要送他去,那之后的束脩,就麻烦他三叔了。”
姜老三差点昏倒!叫他花钱送这蠢侄子去学堂?这是开什么玩笑?!
姜老三立即要怒骂,但被李彩秀快速摁住,这送不送是之后的事,先把这些村人送走才是真的!
姜老三这才在李彩秀的眼神下闭嘴,但他不高兴说话,李彩秀只得又挤着笑容道,“大嫂客气了,本来相公念书的银子就是你给的,如今二狗要念书,我们自然是要支持的。”
“那就多谢弟妹了。连同大狗的彩礼钱,也麻烦你上心了。”
“嗯,该的该的。”
李彩秀笑得已经咬牙切齿。
大家伙左看看右看看,暂时信了姜二狗是去过学堂但忘了,而狐疑的种子埋下,只待再一个时机爆发罢了。
很快村人散去。
姜老三立即怒目而视道,“大嫂,你刚是不是故意的?还想让我送二狗去学堂,你做梦呢!”
江清月凉笑地道,“那他三叔花了我50两银子怎么说?银子能现在还我吗?”
“你想屁吃呢!”
“他三叔确实挺喜欢吃屁的,刚你抱着猪亲屁股的样子,怕是吃了不少屁吧?”
“噗嗤——”
姜大狗姜二狗都笑出声,就连姜老二也在后边笑得好不乐呵。
姜老三气死了,冲过去就想打人,江清月凉凉道,“村人可还没走远呢,他三叔要不要我喊大家伙再回来看看呢?”
姜老三面颊抽搐,这是被气得!而脸上的流体又滑进嘴里,臭得他立即又弯身干呕起来。
“他三叔还是赶紧洗洗吧,当然弟妹看着很嫌弃你进屋呢,所以依我看,你还是把木桶搬到猪圈边上直接冲吧,否则把院里地儿踩脏了,我也是不会帮着清理的!”
说完江清月放下了窗户,消了影儿。
“你、你……”
姜老三气得七窍都要生烟,李彩秀赶忙道,“相公,要不就把木桶搬过来吧……”
“怎么,你也嫌弃我?”姜老三不悦地问。
李彩秀哪敢承认,只能硬是挤出笑容道,“相公你哪儿的话,我是觉得大嫂说的也有道理,在这直接冲方便,否则咱屋离得远,到时院子清理起来确实麻烦。”
姜老三沉着脸,但最终同意了把木桶搬过来,因为他感觉脚底也都是屎,这叫他踩着猪屎走路,他也不愿意!
李彩秀立即让姜老二去搬木桶。
姜老太哎哟哎哟地又唤,“老三,你先把娘扶出来啊!娘闪了腰啊,站不起来啊。”
姜老三满脸嫌弃,“娘,你这样叫我怎么扶啊?等老二搬了木桶,让他扶。”
姜老太心里有点凉,但想想老三一向爱干净,这会儿自己这么脏,嫌弃也是难免的。
等姜老二搬了木桶回来,她道,“老二,你快来扶娘。”
姜老二一拍脑袋,唉,他把娘忘了!
虽然他真的很嫌弃这猪屎,但这是自己的娘,他只能脱了鞋又脱了上衣走进去。
李彩秀纳闷,“老二你脱衣服作甚?”
姜老二没好气,“衣服鞋子不要钱嘛?沾了猪屎还怎么穿?或者弟妹你给我钱买新的啊?”
李彩秀才不给他钱呢,家里卖粮食的钱是姜老太管,而姜老三作为童生每月抄书赚的银子,则是他们自己花。
娘说了他们不用交公中。
所以她凭什么把银子给别人花啊?她又不是蠢。
只不过姜老太手里的钱也不多了,毕竟相公每年的束脩费赶考费已经把原先的50两用完。
这两年开始用的是卖粮食的钱。
可文曲文姝念书学刺绣都要钱,之后文曲也要开始考童生试了,这钱钱钱的怎么算都不够花,所以才打起了把三丫嫁给王员外的主意。
不过昨晚究竟为什么连他们大桌都晕了啊?
最主要,现在文姝在哪啊?
李彩秀急死了,道,“相公,等你洗完,咱要不去报官吧?”
姜老三这会儿也觉得事情不对劲,先是他们都晕了,然后什么文姝骑着猪,而他醒来是在猪圈。
这怎么感觉都邪门啊!
“行,等下咱就去报官!”
这时,院子里传来喊声,“有人吗?我是昨日王员外的小厮,我来送银子了。”
姜老三一愣,“昨天三丫不是没去吗,这小厮咋来送银子?”
李彩秀也觉得奇怪,她走出去,问,“怎么突然来送银子?”
小厮奇怪地道,“你们今早不是把人送到宅门口了吗?说真的,你们做事也太大喇喇了,怎么把人放下就走了,也不说一声,害我又跑一趟来送银子,我这来来回回不累的吗?”
李彩秀懵,“你说啥子?我早上没送人过去啊。”
小厮道,“怎么不是你啊,那姑娘边上还有头猪,猪上留了张字条,写着人送来了,猪是给王员外耽搁了时辰的赔礼,落款姜秀才,不就是你相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