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
玄一和陈川跟着太子翻墙来到沈府后院。
看着太子翻窗进了人家小姐的闺房，陈川眼皮子直跳。
太子近日干的事，不断打破他心中神一样的形象。
拉着一旁呆呆看着太子消失方向的玄一，两人找个隐秘地方，排排靠在墙上。
玄一像是失去梦想的咸鱼，头一歪，靠在陈川肩膀上，双眼无神。
陈川皱着眉动了动肩膀，没甩掉，也就不管他了。
“陈川，你说以后我们会不会经常守在一闺阁小姐的院子外？”
搞得他们像偷窥的一样。
主子前来偷窥，不，是谈恋爱，做为暗卫，已经沦落成给主子把风的小厮了。
“陈川，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助纣为虐？”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陈川满脸黑线，“殿下不过是追求一个女子，虽然方法有点不对，但这还不是因为殿下第一次追人。”
不过殿下的喜好确实有点特殊哈。
“殿下出来了。”
陈川站直身子立刻赶了过去。
玄一失去了支撑，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暗卫，摔倒是不可能的。
整理下衣裳，快步跟了上去。
不过，殿下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啊。
难道在沈小姐那里受挫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里的不可思议。
果然还是沈小姐厉害，四年前把冰清玉洁的太子殿下采了不说，还让殿下苦寻四年。
至于殿下说的：找到那个女人，孤要把她大卸八块方解心痛之恨。
然而给他们下的命令却是：把那个女人完好的带到孤面前。
到如今，受气的居然还是殿下。
搞不懂，果然女人让人失去理智，变得口是心非。
瞧，他们殿下就是例子。
两人正在头脑风暴，前面的人突然停下。
他们差点撞上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听见太子殿下迷惑地发言：
“你们说，一个女人总是觊觎一个男人的美色，却又不想嫁给他，不想负责，这是为什么？”
陈川和玄一两脸懵逼地看着他们无所不能的殿下。
他们基本没和女人打交道，更没有喜欢过女人，哪里知道这个深奥问题？
空气太安静，殿下目光又太犀利，陈川只能硬着头皮道：“或许，她只是想白嫖？”
但看到主子那凶狠的眼神和难看的脸色，陈川突然想到了沈小姐，默了默，不敢说话了。
真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说的什么玩意儿？
殿下是能白嫖的？
这时，旁边的玄一突然冒了句：“肯定是把那男人当男宠了。”
话语一落，周围空气突然冷了下来。
晚风一吹，硬是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苏冥卿眼神简直要杀人，死死盯着两人。
陈川一把捂住玄一的嘴巴，顶着那可怕的视线，尴尬一笑。
“殿下，玄一乱说的，不能信。”
玄一不服，想要辩解，嘴巴却被死死捂住。
他哪里说错了，就像前朝一个公主，四处搜罗美男子，当男宠养在公主府。
不会娶他们，等年老色衰了，就赶出去。
这不就是不负责，又觊觎美貌吗？
眼看着太子殿下杀气越来越重，陈川硬着头皮道：“天色晚了，殿下，先回宫吧。”
苏冥卿深深看他们一眼，转身往回走，那背影都带着杀气。
“你今天如厕洗手了吗，就捂我嘴？”
玄一把他的手甩开，还呸呸了几次，简直不要太嫌弃。
“你说得对，我刚刚还如厕了，没洗手呢。”
玄一瞬间脸绿了，看着他越发嫌弃。
“行了，赶紧跟上，殿下都走远了。”
两人运起轻功，迅速来到苏冥卿身后，默默顶着低气压回宫。
回到东宫，苏冥卿的脸色也没有好转，吓得一群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出。
苏冥卿静静坐在书房里，薄唇紧抿，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下更显立体。
案上的烛火跳跃，将他的身影映在背后的墙壁上，忽长忽短。
他忽地站起来，绕过书桌，拉开门走了出去。
“殿下，这么晚了，您是要去哪里？”
“别跟着孤！”
凤梧宫。
“娘娘，殿下来了。”
那金丝绣凤的帐子轻轻动了下。
本来已经躺下去的皇后微微一愣，坐了起来。
“怀砚今日这么晚怎么来了？翠鸢，来替本宫更衣。”
“是，娘娘。”
皇后收拾好出去时，苏冥卿已经坐在阮榻上，一旁宫女正在倒茶。
“怀砚，今日是有什么急事吗？”
“母后。”
苏冥卿起身行礼。
“坐下吧，这么晚怎么来了？”皇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哪怕是被打扰安寝，也不曾生气。
苏冥卿跟着坐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突然后悔自己的鲁莽，大晚上打扰母后安寝。
皇后侧头看着儿子冷淡的脸，正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笑了笑，也没催促，端起热茶抿了一口。
“母后。”苏冥卿抬头看着她，“明日赏花宴，若是二皇兄还是坚持选择武将之女，请母后想办法阻止父皇赐婚。”
皇后放下茶盏，讶异地看着他，“这是为何？之前你也看了赏花宴名单，并未有异议。
明日参加赏花宴的武将之女，只有沈家大小姐。
这是德妃提前看好的，我既已经答应，岂能事后反悔？”
且二皇子难得想要娶妻，沈府的小姐倒是配得上，多半皇帝也会同意。
苏冥卿沉默一瞬，解释道：“沈玄德手上兵权虽不多，但也不少，二皇兄想要娶沈家小姐，目的不言而喻。”
这牵强的解释，皇后根本不信，她眯了眯眼，怀疑地看着他。
“但沈玄德的嫡次女已经成为大皇子侧妃，相比前夫人的女儿，他显然更重视这个继夫人生的，之前你为何不阻止？”
大皇子的威胁，可比二皇子多了太多。
苏冥卿又沉默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理由说不通。
“怀砚，听说今年的翠烟罗你送人了？”
皇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送给哪位姑娘了？若是有心仪的姑娘，可以给母后说说。”
她自己的儿子，她还不了解吗？
“没有心仪的姑娘！”
苏冥卿突然站起身，“今日太晚了，打扰了母后，儿臣先告退了。”
然后匆匆离开，那背影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一样。
皇后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她第一次看到儿子如此失态，连走路的仪态都不顾了。
从门口收回视线，皇后若有所思。
沈家嫡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