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故意要苛待你们的。
从前是娘糊涂,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委屈,你们放心,以后娘会加倍对你们好的。
还有,今日只是凑巧村长不在家而已,不是什么天意。
就算户籍上的名字今日没改成,那还有明日后日大后日,你们在娘心里,永远都是知意和知瑶。
你们要知道人定胜天,咱们自己想叫啥名,那就是啥名,老天爷也阻挡不了我们。
在娘心里,你们值得最好的,你们也要时时刻刻爱自己。”
“我们知道了。娘。”
两个小姑娘瘦削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格外显眼,尤其此刻又重新有了光彩,像璀璨夺目的星星。
许明月爱怜的揉着两个女儿的发顶,弯了唇角。
实在不想白跑一趟,让女儿们满心的期待落空。
她灵机一动,打开系统面板,点了“吃瓜”。
随着手指在虚拟屏上飞速滑动,寻找关于村长去向的大瓜。
结果,村长的行踪没搜到,却看到一条关于村长女儿的劲爆消息:
“惊!女孩从小耳朵被耳屎堵死,听不见外界声音,家人却以为她天生聋哑。”
许明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暗自感叹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此时,日头高悬,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她们身上。
大地仿佛被放进了蒸笼,空气中弥漫着燥热。
许明月感觉自己的后背被太阳照的火辣。
再看看两个女儿,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头发也出现了细密的汗水。
不由惊奇道:“真是怪了,这才三月里的天,怎么太阳如此毒辣了。”
知瑶想了想说,可能与很长时间不下雨了有关系。
“乖乖,这里可是鸟不拉屎的荒凉小山村,要是闹起干旱来,真的会饿死人的。”
许明月打算先带着两个女儿回去,一转身却碰见村长的儿子,陈瑞。
陈瑞正带着他的两个儿子从村口往村里跑。
目标可能是村里的任何一户人家,除了村长自己家。
她赶忙喊住那人,问:“陈瑞,你带着大牛二牛干什么去?你爹呢?”
“唉,是明月嫂子啊!我爹在河边呢,一时半会儿,估计顾不上回家来,你有事改天再来吧!”
陈瑞喘着粗气挥手,打发他两个儿子分头行动,他则去了最近的一户农家。
许明月不一会儿,这户农家的汉子们纷纷扛着扁担,水桶,神色匆匆地往河边跑去。
他们脸色焦急,脚步匆忙,扬起一阵尘土而不自知。
紧接着,村里又有不少汉子提着水桶往河边跑。
自家公婆,二郎和三郎,周氏孟氏俱在其中。
许明月的心里突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平日里。赵家不管有什么事都是二郎和三郎出面的,事情严重的时候,赵家公婆也算两个人,周氏负责家里的家务。孟氏负责看着几个孩子。
很少见到她们把家务扔在一边,让大孩子看着小孩子,全家大人一起出动的时候。
她赶忙拉住赵老太,声音里带了焦急:“娘,这是咋啦?你们怎么全都出来了?”
赵老太跟赵老头年纪大了,本来体力就跟不上那些个年轻的,此时被许明月拦住了,也就顺势停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释:
“刚才村长派人传信,说这天干旱太久了,最近温度又一个劲儿地往上蹿,他准备组织村民浇地。
谁知一会儿的功夫,河水水位降得非常厉害。
再这样下去,河里没水了,田里的麦子都会渴死的。
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家都等着粮食救命呢!
咱得赶紧去抢水浇地,要是浇不上,根本活不到麦子抽穗的时候,要是颗粒无收,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啊!”
许明月一听,心里猛地一揪。
顺势拿过赵老头手里的铁锨,道:“我也去!”
知瑶知意也顾不得改名的事了,跟着一起去了河边抢水。
说起来,由于原身的父亲是在她眼前被水冲走的,所以原身从小到大都不敢去河边,甚至,只远远望一眼就会害怕。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原主记忆的影响,许明月刚到河边就感觉自己双腿发软,根本站立不住,就更别说提水浇地了。
赵家人看着她脸上瞬间变得毫无血色了,也不指望她真能干多少活。留了知瑶知意陪着娘亲,其余人就都去抢水了。
许明月由两个女儿扶着坐在河边,惊慌过后,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看着几乎断流的河水,反而愈发冷静下来。
面前这条河,原本宽约十米,水流还算湍急,不然也不会将她爹冲走。
可现在只有三四米宽了。水深也就一二米,遇到浅滩处,不足一米。
就算是干旱,这水位怎么可能在一两天之内下降这么多呢?
下降的水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
要说一日之间全部蒸发了,她是不信的。
这天气只是今日炎热了一些,又不是天天都像六月里似得。
如今三月下旬,恰是小麦生长抽穗的关键节点,现在浇一水,即将成熟时再浇一水,收成便能得到保证。
对了。“得到保证”,这四个字就是最大的问题。
许明月眉头舒展,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如今干旱,浇地勉强能浇的起,可要是这么一直干旱下去,谁能保证四月底再浇地的时候还有水源呢?
为了保证到时候还有水源,肯定有人会在水源上动歪脑筋。
结合今日水位骤然下降来看。必是上游有人截断了水源在存水。
似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她打开“吃瓜”,搜索“水库”“蓄水”之类的关键词,终于搜索出了一些东西。
好家伙,果然有人在建水库,还不止一处地方。
许明月当即找到村长,将心中猜测跟他说了。
村长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是犯法的啊!”
“村长,是不是的,还是先派人看看的好,至于犯法这事,您没听说过“人多无罪”。
若是只有一人犯罪,那倒是好说,人人都这样,可就法不责众了。”
“那咱们怎么办?咱们要不要也兴建水库?”
赵瑞看着经过村民抢水之后,越发变小的水流,眉心拧成了一个打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