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瓷与森威的人握手分开，抬腕看时间，八点二十。
初次见面，双方洽谈顺利，森威可以提供一部分资金支持，他们负责创作和制作，完全可以缓解他们的压力，也能达到质量和推广效果。
京瓷将这个好消息发到合伙人群里。
一辆红旗车子在她面前的路边停下，京瓷抬眸望去。
穿着板正西服的司机下车，走到她面前，礼貌道：“京瓷小姐，我们家老先生请您上车一叙。”
京瓷望向黑漆漆的车子：“京家？”
司机颔首：“是。”
京瓷犹豫。
她的父亲与京家断绝关系，离开京北去海城生活了快二十年，京北依旧存有他的流言蜚语。
她明明是父亲领养的孤儿，可京北的人都说她长得像京锡博。
父亲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还要处处被人诟病。
她相信父亲不是那种人。
她想问问这个老爷子当初到底怎么回事。
京瓷刚挪动步子，旁边一个人影大步流星走来挡到她面前。
京瓷停住。
是齐秘书。
“京瓷小姐，谢总让我来接你。”齐秘书转身面向京家的司机，“抱歉，京瓷小姐现在是谢家的人，我们谢总让我转告老先生，‘想要找京瓷聊，得先征得我们谢家人的同意’。”
京家司机：“我们老先生就想找京瓷小姐聊聊，别无其它目的，更不会为难她，齐秘书不必紧张。”
红旗车子的车门打开，一双老布鞋先着地，穿着黑色棉麻盘扣衫，满头花白的老人下来，杵着拐杖，双目锐利精神。
是京家老爷子。
京家老爷子态度十分和蔼：“我找我孙女儿聊聊天，齐秘书行个方便。”
“您是真心实意想找京瓷小姐聊，早些年就找了。”
京老爷子脸都黑了。
齐秘书挡在京瓷的面前：“我刚刚的话已经转达得很明白清楚了，京瓷小姐请上车，我送你去找顾小姐。”
京瓷偏头看见谢政南的车子停在不远处，点头：“好。”
齐秘书成功把人截走，京家老爷子扑了个空，目送车子远去，叹口气，回身上车。
司机看向后视镜里，后排座位上，老人家正襟危坐，皱巴巴的手握着膝盖，袖口上绣着细腻繁复的图案。
“谢家的人时时刻刻都盯着京瓷小姐，铁了心不让我们接近她。之前他们借京瓷小姐打架闯祸把她赶回海城，为的就是不让我们的人接触到她。”
老爷子叹息：“接触不到，想办法弄几根头发样本应该不难吧？”
司机惊愕扭头：“您的意思是……..”
*
齐秘书把京瓷送到顾旭住的公寓楼下，驱车离去。
进门需要人脸识别，门禁系统频繁提示“无法识别”四个大字。
京瓷对着系统照照妆容，理理头发：“好你个九日，居然把我的门禁给删了。”
京瓷给顾旭打电话下来接她。
“九日，才一年就把我门禁删了？离婚也没你这么快的动作。”
“…….”顾旭说，“系统自动删除半年以上没出入过的门脸识别，给你重新录上，进来吧。”
“哦。”京瓷拍了下她屁股，“这还差不多。”
顾旭勾着她脖子：“大庭广众之下，你想死是不是？”
京瓷偷笑：“以前睡一块的时候又不是没摸过，小老虎。”
顾旭忍无可忍，勒紧她脖子：“认错。”
京瓷咳嗽：“我错啦。”
进电梯，顾旭搂着她肩膀：“之前把你带去会所……”
京瓷知道顾旭约她过来是干嘛，她来京北，顾旭听谢政南的话把她带去会所，兴许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嗐，懂，你也没办法，说这些干嘛。”京瓷没心没肺地道，“等会儿多喝几杯自罚。”
两人上电梯刚进屋，有人敲门。
顾旭倒回去拉开门，方瑙提着酒进来：“旭姐，酒来了。”
顾旭召唤：“都过来给我洗杯子，拆外卖。”
三人按照高矮顺序，齐齐聚在岛台边上，京瓷最矮，边拆外卖边偷吃。
顾旭拍她手：“瑙子带酒来，我出外卖，你这白嫖，好歹给我们留两口。”
京瓷“嘶”地一声：“留着的嘛这不是。”
外卖摆好，红酒醒上。
顾旭举着酒杯：“欢迎小京同志回京北，干杯。”
京瓷：“干杯。”
顾旭说：“南哥给我发消息了，让你十一点钟之前麻溜儿地回去。”
京瓷叹气：“我这辈子凭空多了个老父亲。”
顾旭笑着替谢政南说话：“谁叫你又叛逆又听话，南哥对你多好啊。”
确实挺好的。京瓷有时候有点吃不消。
方瑙有电话进来，他放下酒杯去卫生间接电话。
京瓷努努嘴：“瑙子跟方家的人什么情况啊？”
顾旭朝卫生间方向看了眼：“你刚走没多久，方老爷子病重差点没了，关键是没立遗嘱，方家长房跟二房为了继承权，吵得不可开交。方瑙一个人照顾老爷子。可能老爷子看开了吧，身体好转之后，就把瑙子一直带在身边。”
京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顾旭笑问：“还想知道什么？”
京瓷捏着杯盏晃了晃：“没。”
谢政南告诉过她，他没跟俞玖姝交往过。
京瓷撑着脑袋，眼神飘忽，郁郁寡欢。
顾旭扫扫她的视线：“创业累着了？”
“没事，就今天晚上碰上京家的人了。”
顾旭想说什么，方瑙从卫生间方向出来了。
方瑙坐下，京瓷瞧他挺忙的，消息不间断，手机刚放下又拿起来。
顾旭也有工作。
京瓷一个人喝着闷酒：“合着就我一个闲人。”
顾旭抬头：“因为你是老板。”
方瑙应承：“京总，还招不招人？”
京瓷抿一口酒：“差个看门的。上学的时候你们俩都是高冷学霸，现在又是俩大忙人。”
她当时转学过来，跟顾旭和方瑙同班。
顾旭跟谢政南和谢政君关系不错，从小一块玩到大的。
京瓷说：“那会儿瑙子还对我爱搭不理的，借本教材，理都不理我，你说他是不是欠揍？”
顾旭抬眸看向方瑙：“人家全年级第一，本来就高冷，连我都说不上话。”
方瑙收了手机，看着京瓷，柔柔笑道：“那会儿我不太想跟倒数第一玩。”
“嘿！提我黑历史。”京瓷作势打他，“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