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陈默就醒了。
他微微侧头，看到宛宛像只小八爪鱼一样，整个人横在他和林若曦中间，小脚丫还搭在林若曦的腰上。昨天在这个小家伙的强烈要求下，要爸爸妈妈一起睡。
而林若曦——她睡得很安静，长发散在枕头上，呼吸均匀，睫毛在晨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陈默小心翼翼地挪开宛宛的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生怕吵醒她们。
“爸爸……你去哪儿？” 身后突然传来宛宛迷迷糊糊的声音。
陈默回头，发现小家伙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头发睡得乱七八糟，怀里还抱着她的兔子玩偶。
“嘘——”他竖起手指，压低声音，“爸爸去做早餐，你再睡会儿。”
宛宛眨了眨眼，突然咧嘴一笑，然后猛地扑向还在熟睡的林若曦——
“妈妈！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林若曦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醒，下意识地搂住扑过来的小团子，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几点了？”
“七点半！”宛宣告状似的指着陈默，“爸爸想偷偷溜走！”
陈默：“……”
林若曦抬眸看他，唇角微微上扬：“陈先生，起这么早？”
他轻咳一声：“……给你们做早餐。”
厨房里飘出煎培根的香气，陈默熟练地翻动着锅里的太阳蛋，旁边的小锅里热着牛奶。
宛宛已经洗漱完毕，穿着毛茸茸的小熊睡衣，坐在餐桌前晃着腿，眼巴巴地等着开饭。林若曦则倚在厨房门边，手里捧着一杯温水，安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需要帮忙吗？”她问。
“不用，马上好。”他头也不回，但嘴角微微上扬。
很快，早餐上桌——金黄酥脆的培根、溏心太阳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还有宛宛最爱的草莓酱。
“爸爸好厉害！”宛宛迫不及待地抓起叉子，叉起一块培根就往嘴里塞。
林若曦尝了一口煎蛋，微微挑眉：“火候不错。”
陈默笑了笑：“练了很久。”
宛宛突然举起牛奶杯，奶声奶气地喊道：“干杯！新年快乐！”
陈默和林若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拿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新年快乐。”
吃完早餐，陈默从储物间搬出早就准备好的元旦装饰——红色的小灯笼、彩带、气球，还有一串星星灯。
“宛宛，想挂哪里？”他问。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小家伙兴奋地指着客厅的各个角落，指挥着爸爸挂灯笼。
林若曦站在一旁，看着父女俩忙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妈妈！你也来！”宛宛跑过来，拽着她的袖子。
林若曦被拉进“装饰小队”，负责给气球打气。结果她力气没控制好，一个气球“砰”地炸了，吓得宛宛尖叫一声，随即咯咯笑起来。
“妈妈笨笨！”
陈默也笑了，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打气筒：“我来吧。”
两人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林若曦微微一怔，迅速收回手，耳根有些发烫。
装饰完毕，整个客厅焕然一新，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爸爸！我们拍照！”宛宛兴奋地跑过来，踮着脚去够陈默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陈默把手机递给她，笑道：“你会拍吗？”
“会！”宛宛信誓旦旦地点头，然后指挥道，“爸爸坐这里！妈妈坐这里！我坐中间！”
陈默和林若曦按照她的安排坐下，宛宛举起手机，一本正经地调整角度。
“笑一笑！”
“咔嚓——”
照片里，陈默和林若曦坐在沙发上，宛宛窝在他们中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而陈默的嘴角微微上扬，林若曦的眼中也带着温柔的笑意。
“拍得不错。”陈默揉了揉宛宛的脑袋。
“再拍一张！”宛宛兴致勃勃，这次她直接爬到两人中间，一手搂着爸爸的脖子，一手搂着妈妈，小脸凑过去——“啵！”
她亲了陈默一下，又转头亲了林若曦一下。
“咔嚓——”
这张照片里，陈默和林若曦都愣住了，而宛宛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
换好衣服后，一家三口出门过节。
他们先去了一家亲子餐厅，宛宛点了儿童套餐，还得到了一个新年小礼物——一顶闪闪发亮的小皇冠。她得意地戴在头上，冲爸爸妈妈炫耀：“我是小公主！”
林若曦笑着替她整理头发：“嗯，最漂亮的小公主。”
吃完饭，他们去了游乐园。宛宛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兴奋地跑来跑去，玩了旋转木马、小火车，还勇敢地尝试了儿童过山车。
傍晚时分，他们坐上了摩天轮。
宛宛趴在玻璃上，看着渐渐升高的景色，惊叹道：“爸爸！妈妈！好高呀！”
陈默和林若曦坐在对面，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进来，映在他们的脸上。
摩天轮缓缓上升，宛宛突然转过头，眨巴着眼睛问：“爸爸妈妈，你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
陈默看向林若曦，发现她也正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他伸手揉了揉宛宛的头发，轻声道：“会。”
林若曦垂下眼眸，唇角却微微扬起。
玩了一整天，回家的路上，宛宛累得趴在陈默肩上睡着了。
林若曦轻轻替宛宛披上了外套，低声道：“她今天很开心。”
“嗯。”陈默点头，顿了顿，又道，“……我也是。”
林若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回到家，陈默把宛宛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回到客厅时，发现林若曦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她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
“若曦。”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盒子上，微微一怔。
陈默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们领证的时候，太仓促了，我什么都没准备。”他低声道，“但其实……我一直想正式一点。”
林若曦看着他，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我22岁之前，从来没谈过恋爱。”陈默笑了笑，“那时候觉得自己大概会单身一辈子，直到……遇见你和宛宛。”
他轻轻执起她的右手，指尖抚过她无名指上那道细小的疤痕——她说‘那是她拍戏时留下的。’
“这枚戒指，刚好能遮住它。”
他抬眸，认真地看着她：“林若曦，你愿意……正式成为我的妻子吗？”
林若曦的眼眶微微发红，有点愣神，良久，她轻轻点头:“好。”
但看向陈默真诚的眼神，内心不由得有些触动，浅笑道:“陈先生这是要正式的名分吗？”
陈默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
窗外，新年的烟花再次绽放，照亮了他们的脸庞。
宛宛不知何时醒了，揉着眼睛站在卧室门口，看到这一幕，迷迷糊糊地笑了。
“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陈默和林若曦相视一笑，同时开口：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