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持续了三天，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潮湿与阴冷之中。但雨过天晴后，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仿佛连空气都被洗刷得格外清新。
陈默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宛宛穿着整洁的小制服，背着新买的兔子书包，蹦蹦跳跳地跑向李老师。小姑娘回头冲他挥挥手，笑容灿烂得像是从未经历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爸爸再见！”
“再见，宝贝。”陈默微笑着目送她进入教室，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平静。
赵世凯彻底垮了。
锦绣花园的洪水事件被媒体持续报道，防洪局和住建局的调查结果直接指向世凯地产的违规操作。
赵世凯不仅面临巨额罚款，还被立案调查，公司股票暴跌，合作伙伴纷纷撤资。而更致命的是，阿杰黑进他电脑后发现的贿赂证据被匿名提交给了领导，连带牵扯出几位与他关系密切的官员。
短短一周，曾经不可一世的赵世凯，从高高在上的地产大亨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老婆也带着儿子离开了他，幼儿园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阳光格外温暖，陈默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宛宛小小的身影消失进入教室后，才转身离开。他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连日的阴霾终于散去。
手机震动起来，是阿杰发来的消息：“赵世凯昨晚跑路了，机场监控拍到他用假护照登机去了东南亚。”
陈默嘴角微微上扬，回复道：“知道了，谢谢。”
他没有感到意外，并不想赶尽杀绝，只觉得肩上的重担终于卸下。
赵世凯的垮台来得迅速而彻底，那些贿赂证据和违规操作的曝光，让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地产大亨一夜之间沦为通缉犯。
回到家中，陈默打开电脑，开始处理积压的工作邮件。作为自由游戏主播，他得剪辑视频，回复一些游戏测评广告。屏幕右下角不断跳出粉丝群的留言：
“默哥今晚播吗？三天没见宛宛小公主了！”
“《神魔乱世决》新副本开了，等默哥开荒！”
“求今晚带水友打竞技场~”
晚上七点半，他调试好直播设备，将宛宛的儿童座椅搬到电竞椅旁边。三岁的小女孩正专心致志地用蜡笔在纸上涂鸦，时不时抬头冲他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笑容。
“爸爸要开始工作啦，宛宛要不要跟哥哥姐姐们打招呼？”陈默揉了揉女儿细软的头发，点开了直播软件。
瞬间，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默哥终于上线了！”
“等了一整天就为了看宛宛小宝贝！”
“今天打龙渊副本吗？带水友吗？”
陈默对着摄像头笑了笑：“大家晚上好，今天还是老规矩，先带两个水友下本，然后冲一下新出的天梯排名。”
他侧头看向女儿：“宛宛，跟哥哥姐姐们说晚上好。”
宛宛放下蜡笔，凑到镜头前，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姐姐晚上好！”她举起刚刚完成的“作品”，一团五彩斑斓的线条，“看，我画的大龙龙！”
弹幕立刻炸开了锅。
“啊啊啊宛宛宝贝太可爱了！”
“这绝对是抽象派杰作！”
“默哥基因强大，女儿这么小就有艺术天赋”
陈默忍俊不禁：“谢谢大家夸奖，不过我觉得她画得比较像我们上周打的那个会喷火的BOSS。”
他调整了下麦克风，“好了，先抽两个水友，老规矩，在弹幕发‘默哥带飞’，我随机截屏。”
游戏《神魔乱世决》的登录界面在屏幕上亮起，陈默熟练地输入账号密码。他的角色“默然回首”，一个身着暗金色龙鳞战甲的高大战士出现在主城广场，立刻引来一群玩家的围观和膜拜表情。
“水友1‘独步天下’：默哥看我！求带飞！”
“水友2‘一刀999’：今天能听到宛宛唱歌吗？上次的儿歌我循环了一周”
陈默一边操作角色接任务，一边回答弹幕：“宛宛今天在学新歌，不过得看她心情。”他转头问宛宛，“要不要给哥哥姐姐唱‘蓝精灵’？”
宛宛摇摇头，小脸严肃：“不要，我要看爸爸打大怪兽！”
弹幕一片“哈哈哈”飘过。
“宛宛：今天我是严肃的游戏监督员”
“三岁就开始当云玩家，未来可期”
陈默笑着进入副本匹配界面，同时抽出了两位幸运水友。游戏加载的间隙，他起身去厨房给宛宛倒了杯温牛奶，又拿了一小碟切好的苹果。
“先喝点牛奶，爸爸打完这个本就给你洗澡。”他将零食放在女儿专用的小桌板上，确保不会碰倒。
“默哥真是超级奶爸”
“每次看这种细节都觉得好暖”
“单身狗表示羡慕这种生活”
副本开始了，陈默操作龙战士冲锋在前，同时不忘解说战斗技巧：“这个BOSS的扇形范围技能要注意走位，看到地面变红就立刻……”
正说着，宛宛突然指着屏幕：“爸爸小心！后面有大蜘蛛！”
陈默一惊，立刻一个闪避躲开，果然避过了从背后偷袭的精英怪。“哇，谢谢宛宛提醒，你救了爸爸一命！”他亲了亲宛宛的额头。
“宛宛的游戏直觉绝了”
“这父女配合无敌了”
“三岁就能看穿游戏机制，天才少女”
“默哥确定要让宛宛走读书这条弯路吗？”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持续攀升，很快突破了五万。陈默一边操作角色释放连招，一边回答弹幕问题，还要时不时关注宛宛的需求，却显得游刃有余。
两小时后，陈默结束了天梯排位赛，排名上升到了全服前五十。宛宛已经有些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却还强撑着要看爸爸打游戏。
“今天就到这里吧，宛宛该睡觉了。”陈默对着摄像头说：“明天同一时间继续，可能会试玩新出的宠物系统，宛宛说想养一只会飞的小龙。”
“晚安默哥！晚安宛宛！”
“明天一定准时蹲守”
“看着宛宛睡觉的样子，我的心都化了”
关闭直播后，陈默轻轻抱起已经半睡半醒的女儿，走向浴室。温水轻轻冲刷着宛宛柔软的发丝，她迷迷糊糊地问：“爸爸，明天还能和你一起工作吗？”
“当然可以，宝贝。”陈默用浴巾裹住她，“只要宛宛想，每天都可以。”
将宛宛安顿在小床上，陈默亲了亲她的额头。女儿的房间贴满了她自己的“艺术作品”和父女俩的合照，其中最新的一张是上周在公园拍的，宛宛骑在陈默肩膀上，两人都笑得灿烂无比。
回到电脑前，陈默查看今天的直播数据，最高在线人数5.8万，新增粉丝3万多。他正要关闭电脑，一封邮件提示突然弹出。
发件人：《神魔乱世决》官方运营团队
主题：合作邀请——新资料片宣传
陈默点开邮件，内容让他惊讶地挑了挑眉。游戏官方邀请他和宛宛参与下个月新资料片的宣传拍摄，希望以他们独特的“亲子游戏”模式作为宣传亮点。
他靠在椅背上，陷入思考。自从三个月前开始带着宛宛直播，他的人气确实稳步上升，但这种商业合作还是第一次。要不要接受？会不会对宛宛的成长有影响？
手机震动起来，是直播平台经理张姐的消息：“看到邮件了吧？这是个好机会，官方给的报酬很丰厚，而且能提升你们父女的影响力。”
陈默回复：“我需要考虑一下，主要是担心宛宛。“
张姐很快回道：“理解。不过观众们爱看的就是你们这种真实的亲子互动，不是刻意表演的。宛宛在镜头前那么自然，说明她享受和你一起的时光。“
陈默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星星。两个月前他还是上班的社畜，现在有了宛宛和自己的直播事业，还有一个明星“老婆”，虽然不知道林若曦怎么想，但是他现在和宛宛是幸福的。
第二天晚上直播时，陈默决定征求观众的意见。
“有个事情想和大家商量，“他调整了一下摄像头，让正在玩积木的宛宛也入镜，“游戏官方邀请我和宛宛参与新资料片的宣传，你们觉得我们应该接受吗？“
弹幕瞬间爆炸。
“必须接受啊！”
“官方终于有眼光了！”
“想看默哥和宛宛拍宣传片！”
“这是要出圈的节奏啊”
宛宛抬起头，好奇地问：“爸爸，什么是宣传片呀？“
“就是和爸爸一起玩游戏，然后让更多小朋友看到，可能会上电视哦。“陈默解释道。
宛宛眼睛一亮：“像小猪奇奇那样吗？“
弹幕一片“哈哈哈”和“太可爱了”。
“差不多吧。“陈默笑着回答。
“那我要去！我要穿艾莎公主的裙子！”宛宛兴奋地跳起来，积木塔被她碰倒了也不在意。
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和满屏支持的弹幕，陈默心中的犹豫渐渐消散。“好吧，那爸爸就答应他们了。不过，”他严肃地对宛宛说，“如果哪天你觉得不喜欢了，我们就立刻停止，好吗？”
“好！”宛宛用力点头，然后又补充道，“但是我现在超级喜欢的！因为可以和爸爸一起工作！”
陈默感觉眼眶有些发热，他清了清嗓子：“好了，今天我们试玩新出的宠物系统，看看能不能抓到宛宛想要的那只飞龙。”
直播间的气氛达到了高潮，观众们纷纷刷礼物表示支持。陈默知道，无论未来如何，此刻与女儿共度的这些平凡而珍贵的时光，才是他人生中最真实的“游戏成就”。
当夜，他回复了游戏官方的邮件，接受了合作邀请，但特别注明了一切以宛宛的舒适度为优先考虑。放下手机，他看了看熟睡中的女儿，轻轻为她掖好被角。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充满了未知的可能。但有一点陈默很确定，无论游戏世界如何变幻，他都会是宛宛最坚实的依靠，就像他的游戏ID“默然回首”一样，每当女儿需要，他总会在她身后。
清晨陈默刚把宛宛送到幼儿园，手机就震动起来——林若曦。
他站在幼儿园门口的梧桐树下，点开了那条信息：
“听说赵世凯的事了，谢谢你保护宛宛。我知道是你解决的。”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手机屏幕上，陈默眯了眯眼。好像因为宛宛的到来，还有“林若曦”，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最终回复：“宛宛也是我的女儿，保护她是应该的。”
消息显示已读，对方正在输入…陈默等待着，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节奏。
“她最近好吗？”林若曦问。
“很好，今天刚送去幼儿园。”陈默想了想，又补充道：“她长高了不少，上周还自己学会了系鞋带。”
发完这条，陈默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活脱脱的像个奶爸，给孩子“妈妈”分享日常。
“那就好。”林若曦的回复简短克制：“有事联系。”
陈默锁上手机屏幕，抬头望向幼儿园的彩色教学楼。他不知道林若曦怎么想的，要是以后要带走宛宛怎么办。这段时间他也习惯了爸爸的身份，习惯了爸妈面对这个小孙女喜笑颜开。
回忆被手机再次震动打断。游戏公司的联系人发来消息，确认明天拍摄宣传片的具体安排。陈默回复后，看了看时间，该回去准备今晚的直播内容了。
当晚的直播异常热闹，观众们得知陈默和宛宛要去拍官方宣传片，弹幕刷个不停。
“明天就能看到默哥和宛宛的cos了！”
“求现场照片！”
“宛宛要cos什么角色啊？”
陈默一边操作龙战士释放技能，一边回答：“宛宛会cos新出的伙伴系统里的小魔法师，服装很可爱”。
宛宛正坐在旁边的小桌子前吃水果，听到爸爸提到自己，立刻跑到镜头前：“我的小魔法师衣服是粉色的！还有星星魔法棒！”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引得弹幕一片“萌化了”的评论。
“好了，别剧透太多。”陈默笑着把女儿抱回椅子上，“明天拍完官方应该会发花絮，大家记得去看。”
下播后，陈默帮宛宛洗了澡，特意早早哄她睡觉，为明天的拍摄养精蓄锐。但小姑娘太兴奋了，在床上翻来覆去。
“爸爸，明天真的能见到做游戏的那些叔叔阿姨吗？”宛宛眨着大眼睛问。
“当然，他们都很期待见到你呢。”陈默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
“那…妈妈会看到我们拍的视频吗？”宛宛突然问道。
“肯定会呀，”他轻声回答：“妈妈很关心你。”
宛宛满足地点点头，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周六一早，陈默就带着穿戴整齐的宛宛来到了《神魔乱世诀》的研发公司。宽敞明亮的办公区让小姑娘惊叹不已，特别是墙上巨大的游戏角色壁画。
“爸爸！那是你！”宛宛指着其中一幅龙战士的画像兴奋地叫道。
游戏公司的公关总监李妍迎上来，笑着蹲下身与宛宛平视：“你好啊小明星，我是李阿姨。你比直播里还要可爱呢！”
宛宛害羞地躲到陈默腿后，又忍不住探出头来：“我的小魔法师衣服在哪里呀？”
化妆间里，造型师们为陈默穿上精致的龙战士cos服——暗金色铠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背后的巨剑道具虽是用轻质材料制成，却做得极为逼真。
而宛宛的粉色小魔法师装扮更是萌翻全场，蓬松的裙摆上缀满星星图案，小巧的魔法棒顶端还嵌着一颗会发光的水晶。
“爸爸好帅！”宛宛围着陈默转圈，小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铠甲上的纹路。
“宛宛也很漂亮。”陈默弯腰整理女儿的小皇冠，“待会拍摄时不要紧张，就像平时和爸爸玩游戏一样，好吗？”
拍摄现场布置成了游戏中的主城广场场景，绿幕环绕下，导演耐心地给宛宛讲解走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镜头和工作人员，这个三岁的小女孩表现得异常自然。
“宛宛小魔法师，现在你要用魔法帮龙战士叔叔打怪兽咯！”导演引导着剧情。
宛宛举起魔法棒，一脸认真地念着自编的咒语：“星星闪闪，把怪兽变成小青蛙！”然后转向陈默：“爸爸快砍它！”
陈默配合地做出挥剑动作，铠甲在动作间发出铿锵声响。父女俩的互动自然流畅，宛宛时不时冒出的童言童语更是让现场工作人员忍俊不禁。
“太完美了！”拍摄间隙，导演对陈默竖起大拇指，“你女儿简直是个天生的演员，镜头感比很多成年人都强。”
陈默笑笑，内心不禁感叹道：毕竟妈妈可是影后林若曦啊，目光追随着正在和造型师玩闹的宛宛：“她只是喜欢玩游戏而已。”
三天后，《神魔乱世决》官方发布了新资料片“魔法伙伴”的宣传视频。视频开头是震撼的游戏CG。
紧接着画面一转，变成了真人实拍，高大威武的龙战士（陈默）正在与怪物战斗，危急时刻，一个娇小可爱的粉色小魔法师（宛宛）蹦跳着入场，用稚嫩的童声喊着：“爸爸我来帮你！”，然后挥动魔法棒，释放出绚丽的特效。
视频最后，宛宛对着镜头甜甜一笑：“我和爸爸在游戏里等你哦！”
宣传片一经发布，立刻在游戏圈引发轰动。各大游戏媒体争相报道，《神魔乱世决》这个运营多年的老牌RPG一夜之间重回大众视野。更令人惊喜的是，视频中自然流露的父女情打动了许多非游戏玩家，在社交平台被疯狂转发。
“这是什么神仙父女档！”
“三岁小萝莉拯救了我的游戏情怀”
“为了这对父女我要回坑了”
游戏公司的服务器一度因大量回归玩家涌入而出现卡顿。而陈默的直播间订阅数在视频发布24小时内暴涨30万，总粉丝数突破百万大关。
“爸爸！我们在电视上！”拍摄结束后的第五天，宛宛指着商场大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的宣传片，兴奋地拉着陈默的手。
陈默抱起女儿，看着屏幕上他们父女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三个月前，他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主播，如今却因为和女儿的日常互动而走红网络。
手机不断震动，各种合作邀约纷至沓来。有儿童服装品牌想请宛宛代言，有电视台想邀请他们上亲子节目，甚至还有影视公司询问宛宛是否有意向参演儿童剧。
陈默一一婉拒。他直播只是为了谋生和陪伴女儿，从没想过让宛宛过早接触商业活动。但游戏官方的合作总监不死心，又打来电话：
“陈先生，我们理解您的顾虑。但您女儿真的很有观众缘，我们想邀请你们父女担任游戏年度嘉年华的特别嘉宾，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互动，报酬方面…”
“我会考虑，“陈默打断对方，”但我需要确保这不会影响宛宛的正常生活和成长。“
挂断电话，陈默看了看正在专心堆积木的宛宛。小姑娘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网络小红人，依然过着普通三岁孩子的生活——上幼儿园、画画、和爸爸一起“工作”（她这样称呼陈默的直播）。
当晚直播时，弹幕比往常更加热闹。陈默没有特意提及宣传片的事，像往常一样打游戏、和宛宛互动。但细心的观众发现，直播间右上角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10万。
“从宣传片过来的，这对父女太有爱了”
“为了看宛宛小可爱专门下载了直播平台”
“默哥教育女儿的方式值得学习”
直播结束后，陈默收到林若曦的短信：“宣传片拍得很好，宛宛看起来很快乐。”
他望向窗外，夜色中城市的灯光如星辰般闪烁。三个月前突然出现的女儿，如今意外走红的父女档，以及那个始终在暗处关注着他们的女人，生活就像一场游戏，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任务会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