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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先赶到的是姜钰和张氏。

姜钰看到姜绮容脸上的巴掌印,觉得长宁侯疯了,急道:“爹,您怎么能动手打绮容!”

张氏看气氛不对,不敢在这时候插话,一边小声问侯夫人发生什么事了,一边用帕子替姜绮容擦眼泪。

长宁侯看着自己的妻子、儿子、儿媳全围着姜绮容转,全都在维护姜绮容,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突然感到无比憋屈。

到底谁才是外人!

他脸色比进门时更阴沉,猛地抬脚踹向姜钰:“不孝子!你还敢指责你爹!你怎么不问问她犯了什么错!你们都想气死我是不是!是不是!”

长宁侯是武将,力气极大,又没留情,姜钰差点被踹吐血,倒在地上疼得脸色都发白了。

他这才意识到长宁侯是动了大怒,捂着痛处不敢再为姜绮容说话。

张氏吓坏了,慌忙过去扶住姜钰,嘴里不停求情:“爹,您消消气,消消气,相公他明日还要去衙门上值,伤不得。”

侯夫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捧在手心的儿子、女儿都被长宁侯打了,心如刀绞又无可奈何。

她藏起恨意,扑过去流着泪跪下:“侯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别打我的孩子!”

长宁侯气得手抖,指着他们说:“好好好,你们都好得很,你们才是一家人,一条心!”

正是鸡飞狗跳的时候,姜沅扶着老夫人来了。

老夫人看一屋子人跪的跪,哭的哭,骂的骂,只觉头痛无比,用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叫停了他们,问:“秉谦,你这是在做什么?”

长宁侯听到母亲喊他,勉强恢复了一丝理智,脸色难看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完也很生气,姜绮容往日瞧着乖巧,没想到竟然做出弄虚作假、欺瞒父亲、连累侯府的事,实在太令她失望了。

她正要开口训斥几句,姜沅突然一脸疑惑地看向侯夫人,说:“娘,您要闲云先生的画怎么不跟我说呢,我屋里就有一幅呀。”

什么?姜绮容豁然抬头看向姜沅,她什么都明白了,今天这一切果然都是姜沅的算计!

故意把画藏起来,看她们出丑,然后再来落井下石,踩着她们讨好长宁侯。

好深的城府!好重的心机!

这一巴掌,她一定要还给姜沅!

侯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姜沅的话,长宁侯先叫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有闲云先生的画?你怎么会有?哪来的?”

姜沅理所当然地说:“买的。”

买的?长宁侯根本不信:“不可能,我都买不到!”

姜沅不跟他掰扯这个,只说:“爹爹,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补救,把真画送去给廖大人。我让人把画取来,闲云先生的画都有独门印记,您一验便知。”

独门印记,对,独门印记!

今天画被退回来的时候,他不服气,就问了怎么辨别真假。

原来廖大人身边有个幕僚刚好是闲云先生的弟子,知道闲云先生会在自己的画上留下独特印记,他送去的那幅没有,自然是假的。

长宁侯看姜沅居然知道这个,已经信了她有真画,盘算着拿到画就亲自登门送过去,应该还能挽救下和廖大人的关系。

事情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长宁侯又想到如果侯夫人一开始就跟姜沅说了这事,那他送去的就是真画而不是姜绮容找人仿的假画,他今天就不会丢脸!

都是这个愚蠢的女人害了他!

亲疏不分,就知道把个养女当成宝,把亲女儿丢在一边,真是昏了头了!

长宁侯狠狠瞪着侯夫人,质问:“画的事你为什么只跟绮容说,不跟阿沅说?”

侯夫人没想到姜沅还留着这招算计她,支支吾吾地说:“我……当时刚好绮容在,说……有办法,我就没问阿沅。”

姜沅只静静站着,没帮侯夫人说话。

长宁侯对侯夫人很失望,成日只知道亲近养女,亲近出个什么东西来!

关键时刻,还是亲女儿有用。

常妈妈很快取了画过来,长宁侯赶紧打开去看有没有印记,果然有,这幅是真画!

他急着去送画,匆忙跟老夫人说了声就走了,走之前让侯夫人、姜钰、姜绮容通通去祠堂跪着,等他回来再处置。

这事确实是姜绮容有错在先,侯夫人和姜钰是非不分在后,老夫人也不想管了,叹了声气走了。

姜沅看着姜绮容脸上的巴掌印和姜钰身上的脚印,心里终于舒坦了,前世承受这一切的可是她啊。

无视这几人怨毒的目光,她勾着笑无声说了两个字:蠢货。

——

长宁侯再回来的时候是带着笑的,那弟子通过独门印记证明姜沅给的画是真的,且是闲云先生从未面世的画法。

这么一来,这幅画的价值就比闲云先生其他的画高多了,且画的刚好是廖大人喜欢的竹子,廖大人一高兴就留了长宁侯把酒谈心。

一桩大事解决,长宁侯意识到姜沅这个亲女儿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让人把姜沅叫到书房,准备奖励她点什么,拉近父女关系。

姜沅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愉快地过去了。

她早就不在乎这个所谓的亲爹,但她现在势弱,还需用他做棋子,只能先虚与委蛇着。

书房内,长宁侯第一次端出慈父的样子,说:“阿沅,这回你帮了爹的大忙,想要什么只管说。”

姜沅似是犹豫:“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长宁侯不觉得她敢狮子大开口,所以回得很快:“当然。”

姜沅像受到了鼓励,期冀地看着长宁侯,说:“女儿想要栖梧院,可以吗?爹爹。”

栖梧院?

那不是绮容住的地方吗?

长宁侯本来还想再考虑下,但看着姜沅小心翼翼的目光,又想到姜绮容犯的大错,也不考虑了。

凭什么亲女儿住得不如养女?还是个连他都敢骗还拒不承认的养女。

一个院子而已,阿沅都没要别的,再贴心不过了。

长宁侯脸上露出笑来,说:“阿沅,你才是爹的亲女儿,栖梧院本就该是你的,爹答应你了。”

“爹,您真好。”姜沅欢喜地说着违心的话,又说:“爹,女儿有件事一直想问又不敢问。”

“你说。”

“绮容她,她的亲生父母呢?”

长宁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告诉她也无妨。

“你娘查过了,绮容的亲生父母都过世了,家里也没有别人,她无处可去,只能留在侯府。”

就算不是这样,侯府花费十几年心血培养出来的女儿也不可能白白还给别人,那不是血本无归?

这个就不用跟阿沅说了。

“原来是这样。”姜沅像是信了,没再多问。

长宁侯对她的懂事很满意,大手一挥,又说要给她做些衣裳首饰,钱嘛,自然是让侯夫人出。

谁让侯夫人坑了他一笔。

况且,他作为亲爹送了院子,那侯夫人这个亲娘总该为阿沅做点什么。

——

假画事件最后的处置结果是姜绮容被罚跪祠堂三天,抄写家规一百遍,侯夫人禁足三天。

至于姜钰,在工部领了差事,得去衙门上值,长宁侯骂了一顿就算了。

府里下人议论纷纷,再次感叹,自从大小姐回来后,二小姐是一日不如一日,地位一落千丈。

连带着偏心二小姐的侯夫人都一日不如一日了。

搁以前,谁敢想侯爷会动手打二小姐呢,还要动家法,虽然最后没动成。

谁又敢想侯夫人短短几日又是被分权,又是被禁足,从前积累的地位声望一下散了。

大小姐真有手段!

姜沅贴心地等着姜绮容一瘸一拐地从祠堂出来,才告诉她栖梧院要易主的事,让她在一天内搬走。

姜绮容从没受过这种屈辱,指尖掐进掌心,咬着牙说:“姜沅,你很嫉妒我吧,一个院子都这样在意。”

姜沅笑了,觉得姜绮容实在是不要脸,嘲讽道:“物归原主就让你这么不甘?”

“物归原主”四个字让姜绮容脸色扭曲了一下,阴恻恻地说:“姜沅,别太得意,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谁怕啊?”姜沅轻蔑地看着她,“对了,忘了提醒你,你以后要住的是青芜院,可别搬错地方了。”

青芜院靠近芳菲院,比芳菲院更小。

姜绮容捏紧拳头,头也不回地走了。今日之辱,她要姜沅百倍偿还!

姜沅站在原地看着姜绮容的背影,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比起她前世所遭受的,这才哪到哪。

每一笔账,她都要跟姜绮容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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