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谢队一脸迷茫的，“谁给我翻译翻译啊。”
“我他妈就听懂一句，外三分局。”
他说话的时候，还操着一口郊外伦敦腔。
童亚民、侯青山以及邓端玉都相互摇头，并且邓端玉表示，自己只知道俄文，不明白英文。
谢队猛地又拽着刘克勤，急切问道，“克勤，你以后肯定是自家人，她说那几句鸟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克勤倒是能听懂，可他也不敢翻译。
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十五岁入伍，当了七年老兵，立过一次一等功与三次二等功，待转业的普通老百姓。
说白了，他的学历，撑死了是个初中肄业。
而他学的那些探案知识，也不过是在侦察营里，读过几本书而已。
刘克勤必须谨记，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文盲。
他可不敢小看，第一代外三分局刑侦队的任何人。
在这里，任何逻辑上的破绽，都是致命的。
“谢队！就那几句鸟语，谁听谁迷糊。”刘克勤从谢队的兜里，摸出一根牡丹烟，含糊不清的应道。
“我觉得，人家肯定是夸你呢。”
要说谢队，也不是个粗人，他回想刚才黎烨的表情，否定道。
“不对，不对，不对。”
“夸人哪有这个样子的。”
他说完，学着黎烨的样子，左边嘴角往上牵拉，鼻孔微微扩张，要多不屑有不屑。
“夸人？有这个鸟样的吗。”？
刘克勤抽着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谢队，鸟语我是真听不懂，我得回家睡觉去了。”
谢队纠结的咬着下嘴唇，猛地看见法医秦川，又拽着人家的胳膊，迫切问道。
“老秦，刚才她那句外国话，你给我翻译翻译。”
“要不然，我晚上睡不着。”
法医秦川温和淡笑着，“谢队，那您把刚才那句外国话，给我重复一遍。”
谢队无奈，拧着眉头，无奈的摆手道。
“走吧，走吧，走吧。”
“我他妈就听懂一句外三分局，然后就是乌啦乌啦的鸟语。”
“算了，我也不打算弄清楚了。”
法医秦川看着谢辰东郁闷的样子，笑着说道：“谢队，难得糊涂。”！
这起连环杀劳改犯的案件，算是画上句号。
谢队听着外三分局的院里，开进来两辆吉普车，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一分局跟二分局的人。
他探出脑袋，往下一看，外一分局刑警队长焦国林，以及外二分局刑警队长娄华光，夹着公文包，就往外三分局的办公楼走。
“嗳！老谢。”二分局娄队猛踩几步上楼，走到谢辰东的面前。
不到几秒钟，一分局焦队紧随其后。
“老谢！”娄队倒是自来熟，搂着谢队的肩头，“换身便装，我从老领导那儿，拿回来一瓶好酒。”
焦队也慌不迭的，挤了过来，“我也带了一瓶好酒，还弄了只烤鸭。”
现在这年月，一只烤鸭不管怎么着，都算是硬通货，这俩人真算是下血本了。
一般的肉菜，有点本事的也就吃个罐头肉，都算奢侈。
“撒开。”谢队晃着肩头，将娄队搂肩膀的手，给抖下肩膀。
“他娘的，你们俩的德行，我还能不知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他妈安好心。”
谢队一看就知道，吃过俩人的亏，并且吃的亏还不小。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当年领导饮酒三大注意。
【早上不能喝多，上午还要工作。中午不能喝醉，下午还要开会。晚上不能喝少，省的上床没电。】
有的读者较真，说这是抹黑，其实这跟当时的物资匮乏有关系。
当然，也跟脾性有关系。
后来，03年才正式颁布禁酒令，直到七几年的时候，才明确禁止中午饮酒。
“我俩什么德行。”外一分局的焦国林，板着脸。
“咱们都是同一个战壕爬出来的兄弟，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
“对对对。”外二分局的娄华光，笑着点头。
身为刑警队长的谢辰东，哪能看不出来，这俩人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他双手操进经警大衣里，俩眼珠子左右一转，各看了俩人一眼。
“这样吧。”谢队伸着懒腰。
“我审了一晚上的案子，真是困得不行了。”
“你们俩要是为我好，就把肉跟酒留下，等我睡醒了，咱们再喝。”
焦国林与娄华光对视一眼，却见谢队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丢下仨字。
“没诚意。”！
这俩刑警队长，一看谢队不上钩，忙得又贴到他的跟前。
“老谢！你说实话，你们外三分局是不是来了个好苗子。”
谢队嘴角的笑，跟老狐狸一样，毫不掩饰的左看右看。
“我算是发现了，我们外三分局的刑侦队，绝对有你俩的眼线。”
“你们俩等我，把内奸揪出来的。”
他说完，猛地掏走焦国林以及娄华光手里的酒跟肉，挂在自己自行车的车把上，就往外走。
焦队与娄队对视一眼，又目视谢队往街面上走去。
“嘿！老狐狸。”
“咱俩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俩人感叹完，焦国林从兜里摸出一盒大前门，磕出一根，敬给娄华光。
“老娄，你说那个好苗子，真有这么好吗。”？
娄华光叼着烟，目视前方，看着外三分局的大街上，人来人往。
“从老谢的反应上来看，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觉得，肯定算是好苗子。”
俩人正说话的时候，又同时看见一个熟人，法医秦川。
“嗳！秦法医，我听说外三分局来了个好苗子。”
“这个好苗子，到底有多好。”
娄华光贴到法医秦川的跟前，瓮声问道。
秦川以为这俩人，问得是“刘克勤”，实际上是“邓端玉”。
毕竟，邓端玉可是在莫斯科留学回来的刑侦学高材生。
法医秦川沉吟片刻，微微点头道，“他是个聪明人。”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法医秦川便从走廊上离开了。
这俩老狐狸又目送法医秦川进解剖室，不约而同的说道。
“人才。”！！！
“绝对是个好苗子。”！！！
骑着自行车回家的刑警队长谢辰东，也以为那俩老狐狸，是想挖“刘克勤”。
他在心里，是越琢磨越不对。
谢队握着自行车的车把，本想调转方向，朝南锣鼓巷走一圈。
可他三天两宿没睡好觉，便朝着家中骑去。
而刘克勤刚回家，有个关于发小兄弟的噩耗，正在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