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琦玉又去看那栋茅草屋。
不大，有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儿，院里左边有个茅草亭，下面有石桌一张石凳两张，右边有一口井，井口用平整的石板围了一圈，上面架着井绳。
施琦玉伸头往里看了眼，竟然有水，正反射着莹莹波光，看起来是干净的。
再去看三间茅草屋。
正面两间，右边那间开着门，屋里有张简单的木桌，桌边有条凳。中间的墙上架着木质平台，上面供奉一张无字牌位，牌位前有香炉，现在里面只有香灰。
左边房间推门进去，里面靠墙摆满架子，左边的架子上是些瓶瓶罐罐，右边的架子上都是书。
正中间是长桌，上面是各种杂物，有大大小大的罐子，有几本书，几个大小不一的杵药罐，几个小鼎，还有干枯的草药，和一些散落在桌面上的药丸。
看起来主人应该是在制药，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主人匆忙之下离开，已经制好的药丸来不及收入瓶中。
综合来看，这个空间更像是古时候某个修仙或者修道者的小天地？
外面荒芜的地里种的应该是草药，那些白雾就是所谓的灵气？仙女雕塑又是谁？此地主人么？
施琦玉不敢乱动这些东西，一来她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禁制，二来她看不懂这里的文字，不论是书上还是那些瓶瓶罐罐上的标签。
心里不是不遗憾，若这里真是仙人遗留，那这些药肯定是好东西。
但人要知足，有了这个空间就相当于有了一个绝对的安全屋，里面能种地、藏东西，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处。
又去看最后一间房，却没推动房门，试了好几下都纹丝不动，看来这间房很重要。
她也不敢暴力破除，有些遗憾的打量两眼便也放下。
回到那女仙雕像前，施琦玉看着那半碗白雾化成的水跃跃欲试。这水闻着都让人神清气爽，肯定是好东西吧？
万一是毒呢？
说实在的，施琦玉现在挺惜命，但她也渴望活得更好。
毕竟她从来都是个小人物，虽有几分读书的天赋，可进了社会才知道，会读书真的算不上什么。
上辈子活得艰难，这辈子眼看又是个无依无靠的，若能因此让自己变得强大，机会就在眼前，她很难不赌一次。
想到这里果断伸手捧下石碗，仰头将水倒进嘴里，三两口就给吞了。
将碗放回仙女手中，她双手合十拜了三拜，随后忐忑坐下，等待未知的后果。
反应很快来了，通身像是过了一遍电，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头顶往下一直到脚尖，痛意不算剧烈，但至少持续半个小时，有种难耐的折磨。
等疼痛过去后，施琦玉整个人有些虚脱，身体像是耗尽能量，肚子响起咕噜声，随即又是一阵恶臭突袭。
她下意识捂住鼻子，却发现手上浮着一层淡淡的黑色污渍，忙掀开衣裳，身上到处都是。
想必这就是洗筋伐髓？
施琦玉难掩激动，忙喊了身出去，人就出现在小床旁。
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十分安静，没有人。
于是去厨房，蜂窝炉子正好坐着一壶水，她找到家里的浴盆，虽然嫌弃这是共用的，但眼下也没办法，兑水拿肥皂洗了三次才干净。
这时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好在下午饭没人吃，这会儿还是温热的，她吃了两碗二米饭，菜色没什么油水，但量不算少，吃了大半才算饱了。
舒服的摊在沙发上缓了会儿，施琦玉正打算找镜子看看自己的变化，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没什么情绪的电子音：“宿主，空间好用吗？”
施琦玉懵了，什么意思？
金手指要么都不来，要来就来两个？
她犹疑道：“你是系统？空间是你给我的？”
“是的，我是人类行为观察系统，主要负责观察人类最为推崇的品德之一——善良。只要宿主做一个‘善良’的人，就会得到相应积分，再通过积分从系统商城兑换相应的物品。”
施琦玉张了张嘴，艰难道：“你来自哪里？”
这应该不是个正常人搞出来的系统吧？观察人类行为？而且将人类行为数据化，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观察之后又想做什么？
电子音机械冰冷，“我来自一千年后的寰宇宙，那时候科技高度发达，已经不是现在的你们能理解的，星球的主人也不再只是人类，包罗各种物种。”
“人类在无数年的演化和与其他物种的交融中基因被稀释，已经没有纯种人类，各物种的行为处事与人类也截然不同。”
“发明我的杜勒斯教授在一本远古图书的残页中发现远古人类的一则小故事，讲的一位农夫在冬天救了一条冻僵的蛇的故事，蛇被救活后并没有感激农夫，反而将他咬死。故事中说，农夫的行为是善良，蛇的行为是恩将仇报。”
施琦玉嘴角抽了抽，看到农夫与蛇的寓言故事就发明一个系统？
电子音还在继续，“杜勒斯教授很感兴趣，经过多方查找，他又发现‘狼来了’‘龟兔赛跑’‘乌鸦和狐狸’‘盲人摸象’等故事，发现故事中的角色都很有意思，他们的行为能带来许多关于人性和德行的启发。”
“教授深入研究发现这都是远古人类的智慧，但远古人类的遗迹很少，教授因此发明时光穿梭系统，将我们送回远古世界，观察人类行为，采集相关数据，以供他进行全方位研究。”
施琦玉沉默。
系统所说简直匪夷所思，但既然它已经出现也不能说就不是真的。
但也不代表不是假的，谁说系统不会说谎呢。
她问：“你现在已经和我绑定？我能拒绝吗？”
系统显然没想到她会拒绝，停了一秒才道：“你确定要拒绝？”
施琦玉眸光微动，没想到这个系统并不只是数据那么简单，竟然还会思考。
同时它的反问也说明施琦玉的确可以拒绝。
但她怎么可能拒绝，不说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单一个空间她就舍不得。
她笑了笑，“我就是随便问问。”
说着转移话题，“那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系统：“我们目前绑定十年。”
现在是1972年，到1982年足够度过这段混乱时期，够了。
“宿主接下来可以开始任务。”
做一个善良的人？做一些善良的事？
施琦玉挑眉，“你不会强迫我做善事吧？比如伤害了我的人遇到危险一定要救？比如我一定不能对伤害我的人做不好的事？你怎么界定我的行为是否符合你的标准？”
系统：“我负责的是‘善良’的行为，是以你做的单件善事为单位，当然是你做越多善事越好。但并不会逼迫你做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如果是那样，我收集的数据将不再有意义，所以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
她这个人虽然能屈能伸，但也绝对受不得逼迫。
“请问还有什么问题？”
“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系统存在？”
“这是当然，毕竟人类是十分复杂的个体，你们除了善良，还有聪慧、坚强、勇敢、自私、狡诈、恶毒等个性，杜勒斯教授研究的是全面的人类，不是某一方面的品德。”
“那如果我遇到其他有系统的人你会知道吗？”
“会，但我们并没有被投射到同一时空，为的是数据的全面性。”
“原来是这样。”
她也就不用担心被对方发现，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现在可以开始任务了吗？”
系统再次催促，施琦玉听得出来它挺着急。
可现在她自己的事都没理清，哪有时间去做什么善事，而且她也不认识需要帮助的人。
不，还真有。
施琦玉突然想起一个人，曾经多次帮助原主的那位妇女主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热心的原因，虽然帮助不少人，但也惹来许多人的厌恶和嫉恨，因此70年她被人举报家中有海外关系，之后很快被撤销职务。
她的丈夫早年就死了，子女担心被连累登报断绝关系，后来被安排扫厕所，有家不能回，就在公共厕所旁搭了个小棚子。
原主曾偷偷去看过她，但被邓雪娟知道后挑拨施仁建骂了一顿，之后不敢再去。
施琦玉想，不如从她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