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时,沈家院里飘出炒肉的香气。大黄牛拴在树下悠闲反刍,沈时砚倚着门框,听外头渐渐散去的脚步声里,隐约传来赵大的粗嗓门:“明日卯时都来搭把手,别白费了人家好牛!”
桌上投下暖黄的光晕,炒腊肉的香气混着新蒸的糙米饭,裹着灶间未散的柴火气。
“阿砚,这牛金贵,还得专门搭个棚子吧?”沈二叔吃着腊肉道。
“就用后院剩的木料,搭个三丈长的牛棚,顶上铺上芦苇。”沈爷爷吸口烟道。
沈时松突然从凳子上跳下来:“那我能给大黄牛喂草吗?”
“那我明日便去割草,二哥你带我去吧!”
沈时渊扯着二哥沈时流的衣袖撒娇道。
沈时流一脸无奈道:“行———,明日一早就陪你去,不过事先说好,你自己割,二哥可不帮你。”
沈时砚看了一眼正打闹的弟弟们,转身对沈爷爷道:“爷爷,孙儿想着,等新犁打好了,先帮赵叔家耕地,他家两亩水田,一晌午便能耕完。”
沈爷爷将烟杆在桌角上敲了敲:“帮衬归帮衬,但需记得生米仇斗米恩,该收的草料还得收。”
沈时砚目光微沉:“孙儿自是省的。”
窗外传来牛铃叮当,大黄牛在枣树下悠闲甩尾。
沈时砚舀了勺蛋羹,听着家人絮语,忽然想起前世在图书馆查《天工开物》的日子。
那时他为写论文熬得双眼通红,怎料如今真用上了这些农学知识。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映得他眸中星火闪烁——改良农具、推广良种、兴修水利……这世代寒门,终要被他撬开条路。
三日后,沈时砚去取犁。老匠人一见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