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要做的,是选出一位有些拳脚功夫傍身的教首,在队伍休整之时,教村民防身之术以及简单御敌阵法,保护村中老弱妇孺。如此,才可在逃难路上,抵御外敌。”
“大家是否认同?”
村长第一个点头称赞:“小娘子所言及是!”
陆续有响应:“确实如此。”
“我认同。”
“我们也认同!”
大家一致同意白轻雾的说法。
被白雪覆盖的河滩上,熙熙攘攘站着百来号人呼声阵阵。
白轻雾抬了抬手,人群顿时沉寂。
她说:“我知道,各家各户出来时都带了粮食,但是粮食总有吃完的时候,所以,还得请村长将村里身强体壮的庄家汉子分成几个小组,负责沿途狩猎,小娘子们也要去挖野菜和药材,囤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村里的老弱妇人就负责帮忙看年纪较小的孩子,大一点的孩子也不能闲着,负责做饭。”
“如此,大家分工明确,团结互助,就不会因为食物短缺而自相残杀,也不会让外敌有可乘之机。”
村民们认认真真听完眼前这位穿着破烂,却气质出众的小娘子说了好多话,细细咀嚼着话中之意。
有人完全听懂了,也有人似懂非懂看向其他人。
只有村长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表示赞许。
他见白轻雾停顿下来,拱手请教:“老朽还有一事请教小娘子。”
“村长请说!”
“你的意思是是让村民一起寻找食物,一起共食?”
“正是如此。”
白轻雾点头。
“只是,大家出行时因贫富不均,所带粮米数量不等,只怕出粮多的吃亏,不愿意。”
白轻雾向村长行了一礼道:“村长,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我有个办法,就是按照一个大部分村民可以上交的数量做为定量上交,交不上的可在以后的路途中采集食物相抵,公粮由专人看护,统一做饭,按人头数量和体量大小每顿分食。”
“自家多余的粮食仍然属于各户的私有。村里组织人手外出找到的所有食物都上交公库,公家粮食较多时,也可贴补各户,这叫共产共享,公私互助!”
“当然,不肯上交者,也不能勉强,只管自行安置,不受村里保护。”
“哦,原来还可以这样!”
村民们议论纷纷。
老村长觉得这小娘子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之前因种种原因,张家村逃难队伍一盘散沙,今日又因张胡子杀人一事,让村民意识觉醒了。
他做为村长,一定要带领村民平安到达鄞州。
此刻他下定决心立下逃难规矩。
他命人拿出一把大刀,刀尾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鹰,那是张氏家族的族徽。
他神情严肃,对着所有村民说:“我是张家村的村长,也是张氏家族的族长,如今我已年迈,体力不支,恐不能继续担起族长之位。”
“承蒙这位小娘子指点迷津,现将族长一职交给张正继承,我从旁协助。从今天起,张家村南迁路上,所有村民衣食住行皆按这位小娘子所说办法行事,若干细节,再慢慢完善。”
说罢,老村长,郑重地把手中的大刀交到擒拿张胡子最勇猛的汉子张正手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委以重任。
张正接过老村长手中的大刀,神态复杂。
他有勇气接受老族长所托,又怕自己能力不足。
他嗫嚅着嘴唇,眼神热烈而真挚:“族长,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恐怕更不能保护好村民!我……”
“唉,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得重新振作起来。咱们村里,你一直是我看好的候选人,好好干,大家都相信你!张氏家族血脉的传承就靠你保护了!”
张正嗯了一声,不再多话。
村长交接完权柄又转身向白轻雾道谢:“多谢小娘子出谋划策,还未请教名姓!”
“我姓白名轻雾,老村长不必客气!”
“哦……白娘子。老朽感谢你。”
老村长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弯腰致谢。
白轻雾回礼。
张正擦了擦手中的大刀,又问白轻雾:“白娘子,觉得应如何处置张胡子?”
白轻雾眸色冷然:“听从民意。”
张正举起砍刀,神色凌然问众人:“大家说罢,如何处置张胡子?”
“杀人偿命!”
村民意见统一。
张正神色肃穆,扛起砍刀就往河边走,一边走一边指挥:“将人带过来!”
一群村民压着被堵住嘴巴的张胡子就往河边去。
胡子吓得瞪大双眼,拼命挣扎摇头。
村民并不理会他,硬生生将他拖了过去。
他见状不妙,又拼命把头往石头上磕。
“咚咚咚……”
那磕头声又闷又响,好像在求饶,让村民不要杀他。
可惜,来不及了,他的所作所为早已引起民愤!
张正让人按住他,不让其动弹,手中的砍刀却迟迟不敢落下。
他恨死了张胡子,但是他没有杀过人,手正微微颤抖着。
就在此时,张小牛跑过来,抱起地上的大石头,就往张胡子头部猛然砸去!
张胡子惊恐地瞪着张小牛的脸,眼中喷射出吃人的火光,可那孩子并不害怕,他眼中噙着泪,手中的大石头却毫不犹豫地朝张胡子脸上再次砸去。
张胡子的脸顿时鲜血直流。
有人上前拉开张小牛,张正紧了紧手中似有千斤重的砍刀,闭起眼,用力往张胡子脖子上砍。
“咔嚓”一声,人头落地。
村民拍手叫好!
红梅一把将容宝和雪宝搂进怀里,让他们闭眼别看。
只是,孩子们早已看到血腥的一幕。
她们并不害怕,只是好奇问:“梅姨,杀人的坏人都会被砍头吗?”
红梅点点头。
处理完张胡子的事,张正作为族长决定将平日欺压妇孺的胡子妈驱逐出张家村南迁的队伍。
胡子妈抱着儿子尸体哭天抢地,自是不肯离开张家村的队伍。
以往在村里他们一家人好吃懒做惯了,一直是靠在村里霸占别人家粮食过活,或者干些偷鸡摸狗之事,维持生计,如今,他唯一在家的儿子死了,她也没有了生活来源,因此刚放被人开手脚的胡子妈又要死要活的找张家村人闹腾起来。
张正很头疼,不知如何处置这个老泼妇,只得又去问白轻雾。
白轻雾笑道:“族长将她交给曾经被她伤害过的村民处理即可,是死是活都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