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婵是国公府的正经姑娘,论身份姜芙一个孤女自然是比不上的。
这不是她要去到庄子上了吗,魏婵心思单纯,没了母亲庇护的孩子,若姜芙真有那个坏心,唆使魏婵几句,还不知要被人给陷害成什么样子。
从前的时候她厌恶姜芙,更多的是因为姜芙的身份,可如今瞧着,这自幼没有母亲,被那一群商户人家养大的孩子就是一肚子坏心肠。
她也不全然是因为姜芙的身份厌她,更多的是她品行败坏。
姜芙是她生的,可一点儿也不像她。
冯氏一脸忌惮的看向姜芙,“你离我家婵姐儿远一点,休想害了我家婵姐儿。”
姜芙一脸受伤,“姨母怎会这样想,婵姐儿是我亲表妹,我们血脉相连,我怎会害了婵姐儿。”
“你姨母跟你开玩笑呢。”魏三爷也觉得冯氏这话不像样,姜芙本就受了委屈,不计较不说还替三房求情。
欺负人也没这样欺负的。
“你表妹年纪小,我同你姨母离开,是得你看顾着些。”
“三爷,你被他骗了。”
话还未说完,刚刚从族学里回来的魏婵赶了过来,也听到了魏三爷那一句话。
“父亲,我才不要这个下贱的商户女看顾,她也配?”魏婵不屑一顾,这些话自然是冯氏说的,魏婵时常听着,便也这样觉得。
“而且父亲,听说母亲和姐姐都是被她这个贱人给……”
“闭嘴!”魏三爷气急,“谁教你这样说话的,张口‘贱人’闭口‘贱人’,那是你姐姐。”
冯氏有些心虚,孩子自然是她教的。
“婵姐儿就是性子烂漫了一些,直言直语,她没什么坏心,就是替妾身打抱不平。”
姜芙也替魏婵说话,“表妹性子直,我是她亲姐姐,自然不会和她计较,只婵姐儿在外头注意着就是了。”
她不会和魏婵计较,可外头人不会这样想。
魏婵这样口出脏言,若到了外头也是这样,人人都知晓他魏家三房的姑娘粗鲁。
三房又不比大房,便是性子粗鲁也有人求娶。
尤其,尤其是他这极重规矩的大嫂第一个就不能饶了魏婵。
想到这里,魏三爷脸色更加沉了。
“我会让母亲寻个教养嬷嬷,趁着你还小……”
魏婵哪里听得进去,只瞪着姜芙:“谁是你妹妹,你是谁姐姐,你还陷害我母亲,看我不打死你。”
魏婵伸着手就朝着姜芙而去,姜芙躲在了魏三爷的身后。
魏婵依旧不依不饶,魏三爷气急,打了魏婵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整个内室都寂静了,姜芙抬眸幽幽的望了一眼冯氏,正对上了冯氏看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冯氏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就好像今日这一切都是姜芙故意的,算计好的。
这个女儿木讷胆小,会是故意的吗?
但很快,冯氏就顾不上想这些了,她上前抱着魏婵痛哭,“我的婵姐儿从出生起不曾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你这做爹的竟动手到了她,脸都肿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褪下去。”
魏三爷也后悔了,女儿家娇贵,他当时就是太失望了
姜芙冷眼看着这满屋子闹哄哄的一幕,只是面无表情。
她同这一家人中间隔着她和她父亲的命,今日不过是个开胃小菜罢了。
魏三爷看上去清高正义,实则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正是因为他们这一对有情人的结合,逼死了她的父亲。
冯氏偏爱国公之家的魏三爷,对她的父亲不屑一顾。
世家簪缨?不知底下有多少累累白骨。
那么她就让他们失去他们所自以为豪的一切。
贰日里,姜芙带着糕点去拜谢魏铮。
魏铮正在书房中,听着底下人的禀报。
“按着世子的吩咐,奴才已让人查了李次辅家中的一切人事往来,其子侄不乏仗着李家的势,行抢去民女之事,亦曾有……”
“这不算什么。”魏铮却道:“从李仲俯自身入手,既要出手,自然便要斩蛇斩七寸,让他再无起复之力。”
春和进来道:“表姑娘来了,做了新鲜的栗子糕,说要感谢您。”
听到“表姑娘”三个字,魏铮不由得便想起了那些个日日夜夜伴随着他的梦境,身上不由得便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