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谢宛这才反应过来了。
她这是被摆了一道。
而此时的君知阙已经将冰冷的目光向她投了过去,语气严厉低沉:“宫内不是你撒泼的地方,看你像什么样子?”
谢宛张张唇,急着反驳:“我没有!”
“闯进人家殿中胡闹,你告诉我难不成这桌子是虞皎掀自己的?她哪里惹你了?”
到底是遗孤之女,将士所托,君知阙往日都能惯就惯着,可这会儿却是真的动了怒。
谢宛跋扈到跑来人家殿内欺负的举动,实在过于明目张胆,更别说如今有错不认,还是一副丝毫没有悔改之心的样子。
“当然!不是她自己还能是谁——”
谢宛瞪大了双眼指向虞皎,却看见后者像是被吓到般身体微微颤了下。
被手指到的一刻,虞皎昳丽的脸显出了些许苍白,原本漂亮的杏眸眼尾也微微泛红,怏怏地微垂下来,不自觉向男人怀里躲。
她身形娇小,只是被轻拥着便全部身形都在对方怀中,此时细白指尖轻轻拽着君知阙衣袖,仿佛这样才能带给自己安全感似的。
片刻,软声开口:“陛下……”
谁能拒绝一只在怀里撒娇的猫儿呢?
反正君知阙是不能。
他环着怀中人的腰,声音也不自觉的变柔了几分:“莫怕,朕没有怀疑你。”
君知阙安抚了虞皎,才抬眸看向谢宛,目光犹如利剑一般。
“说谎也该圆得有一丝说服力。”
“谢宛,你是说虞皎在禁足期间内,主动将你叫过来在她的殿中争吵,还是说弱得连重一些的碗碟都未必拿得起的人能掀翻桌子?”
他声音透着寒意,骤然吐出怒音时,叫谢宛都吓得颤了下。
“皇帝哥哥!我真的没有!”
谢宛这次是真的百口莫辩了,她恨得咬牙,死死瞪着虞皎,气结道:“虞皎,你说话!你说清真相啊!别给我装!”
“你……你怎么这么能装啊?”
她哪里见过这一出场面,生生体会了一把被冤枉的感觉,辩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此时只想冲过去撕了虞皎这副嘴脸。
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虞皎从男人的怀里怯怯抬起了头。
“妾若有得罪,自是应向郡主赔罪。只是……郡主又何故安这莫须有的罪名?”
她眸中还盈着一团未滴落下来的水雾,可在君知阙看不到的角度中,看向谢宛的眼神却分明就是挑衅。
带着胜者的姿态,微微抬了抬眉。
谢宛这一次彻底被气疯了,满腔的火气蹭地一下直涌上大脑,不管不顾扑了过去。
“贱人——”
“放肆!”
君知阙揽着虞皎的腰后退半步,死死钳住了谢宛要扑过来的手,“当着朕的面也敢动手,真当朕是死的?”
谢宛挣脱不开,更加气急,咬牙切齿地又扑又闹。
这叫男人更加没了耐心。
“够了!”君知阙不愿再看她发疯,直接拂袖一挥,“越发没规矩了。”
这一下,没收住力气的谢宛也直接因着惯性踉跄着重重摔在了地上,自讨苦吃。
而虞皎始终乖乖伏在男人怀里,冷漠地看着地上的谢宛。
看到她这副模样,眼中无半点情绪。
哎呀,怎么一点都禁不住激啊?
谢宛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忘记站起身来,直直看着二人。
“皇帝哥哥,你为了她……伤我?”
“是你半分礼数不识!朕太过纵着你,才叫你公然在这里发疯,还不知自己有错!”
比起君知阙明显的偏袒,此时他眼中失望,才是真真刺激到了谢宛。
而此时,谢宛终于后怕地察觉出来,自己这一番举动确实过分得明显了。
她不敢再动作,只能用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虞皎,仿佛要用眼神杀人似的。
而虞皎也是丝毫不畏惧地看回去。
怎么就受不了了?
比起原剧情中女主在她身上受到过的欺负和委屈,这才只不过是凤毛麟角。
放心吧,谢宛,这还只是个开始。
“陛下……”
看着这出精彩的戏也该是时候谢幕了,虞皎这才出声,缓缓抚上君知阙胸口,“妾不要紧的,只是陛下动怒伤身。”
“南疆养出来的公主就是这副性子?受了委屈也不知反抗。”
君知阙也不知想到什么,带着几分余怒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好:“朕今天若是没有前来,你还怎么办,就这样由着人打骂?”
虞皎被凶得眼眶又红了几分,小声道:“妾在这宫中的仰仗只有陛下了。”
“陛下不要不在……”
谢宛:……妈的,死装。
君知阙的面色缓和了些,被哄得凶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转过头望向还倒在地上的谢宛道:“给朕滚回自己殿中思过。”
“今后若无朕许可,不准再前来殿中。更别说再像今日这般,无理闹事一次!”
“我没错!”
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身子挺得直直的怒而反驳:“我没有过要思,该思过的,我看分明就是另有其人!”
虞皎就差被当众点出名,自然不得不回应,思索片刻,她从男人怀中缓缓退了出去,垂着眸直接俯身跪了下去。
君知阙眼中划过一丝意外,没来得及阻止她跪拜。
“陛下为妾出面,妾心中感激……只是不要再为了妾,与郡主殿下心生嫌隙。”
谢宛被禁止作妖了,那她还玩什么?
虞皎垂着头,声音透着颤意,却倔强地不言自己委屈:“郡主所言并无错,妾确实身份低微,不配反驳郡主。”
“如今真正冒犯之人,是妾……郡主是主子,心有不喜,妾自当认错就是了。”
谢宛一头雾水:“你又在玩儿什么?”
刚才还可怜兮兮的装作自己被欺负,现在又主动认什么错?
定是有诈。
虽然现在还猜不透虞皎如今唱的是哪一出,但步步吃瘪过后,她已经对这个女人初步生出了些许忌惮之心。
下一刻,君知阙直接走过去将人自地上揽腰扶了起来。
“莫再妄自轻贱于自身。”
男人的掌心温暖,虞皎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胸膛,听到了隔着那层衣袍,强而有力的心跳。
“谁敢说你身份低微?”
君知阙目光灼灼,掷地有声透着帝王威严:“宣朕旨意!南疆公主性行温良,娴德柔顺,着即赐封为妃。”
“另特赐封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