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溪摇了摇头,“父亲等急了吧,回去再说。”
从女儿进去到现在快两个时辰了,蓝怀山早等急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又一个人不认识,也找不到人问,又怕女儿在里面出什么岔子,大冷天的,急得满头是汗,就有点乱了方寸。
现在被女儿一提醒,也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上车,回家再说。”
蓝若溪上车就歪在位子上,神情萎靡,一副耗尽了精气神、怕怕的样子。
蓝怀山看着女儿惨白的脸,吓了一跳,摸了摸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忙把车上的炉子往她身边移了移。
他这会也顾不得女儿已经大了,一手把女儿揽在怀里,发现她的身子都在颤抖,一阵心惊肉跳,不知道她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怀山心急如焚,可看着女儿的样子,只好一个劲地催马夫快一点。
到家的时候,蓝夫人更是焦急地迎了上来,看到丈夫扶着女儿下车,同样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她的声音都不由地尖了起来。
蓝若溪挤出一个笑容,“娘,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换下衣服,再和爹娘说进宫的事情。”
“换衣服?”
蓝夫人又是一惊,看着女儿蔫蔫的,没什么精神,还要先换衣服,难道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她忍不住多想,蓝怀山同样一脸的疑问。
蓝若溪知道父母误会了,“娘,皇后娘娘宫中太热,女儿穿的有点厚了,里衣湿了,出来冷风一吹有点凉不舒服,我想先换了衣服再说。”
蓝夫人不由地松了口气,“那快去吧,别着凉了。”
又转头吩咐拒霜,“好好伺候你们小姐,再给她弄点吃的,收拾好了再过来。”
蓝若溪也顾不得再说什么,实在是精疲力尽,扶着拒霜就往后院去了,留下蓝怀山和蓝夫人一腔疑问,只好焦急地等待。
蓝若溪也知道父母着急,什么也没说让拒霜和秋烟给她换了衣服,稍微休息了一会,才缓过劲来,吃了两口点心垫了一下就匆匆往正院去了。
蓝夫人看到女儿过来,关切地问:“没事了吧?”
蓝若溪摇了摇头,“娘,女儿没事,爹和娘等急了吧?”
蓝怀山这才开口,“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若溪这才把她进入坤宁宫跪拜皇后,到她和皇后说的每一句话,以及皇后娘娘的赏赐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无一遗漏。
蓝怀山夫妻俩听后面面相觑,没有发现一点问题,唯一觉得不正常的就是女儿复述的皇后娘娘低低地说的那句:好好和云麾将军过日子,可别让人钻了空子。
两人把这句话反反复复地说了好几遍,在脑子里又过了好多遍,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最后蓝夫人道:“是不是有很多人家惦记着陆世子,结果皇上把溪儿赐给了陆世子,皇后娘娘怕那些人家不甘心,会为难咱们溪儿,特意提醒一句,以后小心一点?”
“也只有这种解释了,别的还真想不出来。”蓝怀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也没有多大一会,你怎么那么久才出来?”
蓝怀山一问,蓝夫人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只是这样的话,女儿不至于回到家还是那样,明显受到惊吓的样子。
蓝若溪想着与昭贵妃暗中硬刚,虽然当时靠着一腔血勇没吃什么亏,可是出来后还是万分后怕,心惊不已,这才道:“女儿出来时,遇到了昭贵妃宫里的人,说昭贵妃要见女儿。”
夫妻俩明显一愣,怎么又跑出来一个昭贵妃。
蓝夫人直觉问题出在这个昭贵妃身上,“她为难你了?”
蓝若溪并不愿父母担心,“也不算为难,只是女儿过去时,柔安公主刚好也去给昭贵妃请安,就让女儿在外面多等了一会。”
“等了一会,是多久?”
“大约有一个时辰吧。”
蓝夫人一下就怒了起来,这么冷的天,让人把女儿请去,又晾着女儿一个时辰,这完全是不把人当人看。
她前一阵和两个命妇闲聊,她们说起宫里的昭贵妃,说她很受宠,难道她就仗着皇上宠爱,随意地摆弄女儿吗?
她心疼得不得了,握着女儿的手,“这大冷的天,冻坏了吧?”
“娘,我没事,您别担心。”
“昭贵妃见你说了什么?”蓝怀山一出口就问到了点子上。
蓝若溪边回忆边说,把她与昭贵妃的对话一五一十一告诉了父母。
“昭贵妃她这是什么意思?”蓝夫人听得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这个昭贵妃是怎么回事。
蓝怀山听了女儿的话,倒是沉默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夫人看丈夫半天不说话,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说昭贵妃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在外面没听到点什么风声吗?”
“难道唐兄说的是真的吗?”蓝怀山自言自语。
“你知道些什么,是不是?”蓝夫人一下就抓住了丈夫话中的意思。
蓝怀山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没什么,只是想到前几天一个同年说的话。”
“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和溪儿都快急死了,你没看溪儿刚才的样子,都死了大半个了,你还要半遮半掩地让她着急吗?”
蓝怀山看着妻子一脸的着急,女儿也是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他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些传闻罢了。”
“你别卖关子了,管什么传闻不传闻的,赶快说说,我们也能帮着分析分析。”蓝夫人都快急死了。
蓝怀山看糊弄不过去,这才说:“前两天听一同年说的,陆家有意娶柔安公主,攀附安王和昭贵妃,昭贵妃也有意让公主嫁给陆世子,可是皇帝不太看好这门亲事,事情就这样晾着。
可是自从陆竑舟立了这么一个大功,事情就变了,如果陆竑舟请旨赐婚,又有昭贵妃在后面使劲,皇上也不好拒绝,干脆釜底抽薪,来一个赐婚,明着奖赏,暗里敲打平西侯府。”
“你说的那个同年可是翰林院学士唐靖?”蓝夫人反应很快。
“是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