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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对,对,一定要把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秋烟和拒霜说着就进入内室,准备挑选明天穿的衣服。

拒霜刚打开了樟木大红箱子,秋烟已快速地把蓝若溪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全摆到床上。

蓝若溪迟了一步进屋,就看到床上摆满了袄衫、襦裙、百褶裙、鞋子等,就连旁边的衣架子上都挂满了衣服。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衣服、鞋子,看得她有点眼花缭乱。

秋烟见她进来,拿了一件大红遍地金的五彩妆花的缎袍就往她身上比划,“小姐穿这一件,贵气好看。”

拒霜摇了摇头,“这件显得小姐太成熟了,不如这件。”她手里拎了件蜜合色穿花凤缕对襟袄。

蓝若溪看了看,这件也不好,样式不错,颜色不合适,她走到床前,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拿起一件月白色浅金色绣花的云锦立领对襟短袄,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花纹,径自往身上比划。

她又走向衣架,挑了一件白碾光梅花图案的百褶裙,梅花或绽放、或含苞,栩栩如生,仿佛将整个冬日的韵味都凝聚在裙摆之上。

在这二月的京城,穿着这样一身,外披一件浅紫色锦缎面料的狐狸毛披风,披风的领口与袖口处,精心镶嵌着一圈柔软细密的狐肷。

她穿这一身,显得清新淡雅,狐狸毛的天然纹理自然流畅,散发着一种低调而华贵的气息,披风上系着一条同色系的紫色丝带,丝带的末端打着一个优雅的蝴蝶结,随风飘动,更添几分灵动与雅致。

“还是小姐有眼光,这样搭配确实好看。”秋烟不失时机地赞美。

蓝若溪浅浅一笑,把衣服递给拒霜,“熨一熨,再熏熏香,但别熏得太浓,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即可。”

拒霜拿着衣服去熨了,秋烟把拿出来的衣服,又一件一件地叠好放回去,“小姐,听说皇后娘娘穿的衣服上绣着九百九十九只金凤,可好看了,是真的吗?

还有皇宫里的地板都是用汉白玉铺成的,亮得能当镜子照,宫女们走路都要踮着脚尖,怕踩脏了地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秋烟收拾着衣服,还幻想着皇宫的样子。

蓝若溪看着秋烟一脸向往的样子,“明天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秋烟拿着一件淡粉色的长裙,“小姐,你明天去可要好好看看,回来和我们讲讲。”

蓝若溪“嗯”了一声,坐在床上,心里是既激动、兴奋,又有点不安。

母亲虽然说皇后娘娘只是想要见见自己,不必太过紧张,平常心即可,可是皇后娘娘是什么人,那是一国之母,多少人想见都没资格,现在却主动要见她?

她何德何能,能让皇后娘娘召见?

她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来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见她,最后只得归于母亲说的那样,皇后娘娘对她好奇,所以想见一见她。

这一天,她的心都在飘着,一会激动,一会兴奋,一会又忐忑不安,总之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出去看拒霜熏衣服,又拿了本书来看,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一页都没翻。

一会想像皇后娘娘高贵端庄,一会想像皇后娘娘温柔和气,一会又想像着她穿着凤舞九天的绣金丝边的衣服,该是多么的神圣高贵。

直到傍晚时,母亲过来看她挑选的衣服,她的心才落了回来。

蓝夫人看到女儿选的衣服,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就很好,既不张扬,又显得雅致。”

又安慰女儿,“别紧张,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当是去见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步步谨慎小心,不要失了礼节就好。”

蓝夫人又反复叮嘱了女儿好一会,才离开。

蓝若溪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了半宿才迷迷糊糊睡着,感觉好像刚睡着,就被拒霜叫醒。

她一个激灵,赶忙起床,梳洗打扮,用了早膳,穿上昨天准备好的衣服,站在镜前照了又照,生怕有一丝不妥之处。

“小姐穿这身衣裳,仙女一样,一定比宫里的娘娘还好看。”

蓝若溪听着秋烟的赞美,紧张的心也稍缓了一下,“不要胡说八道,我怎么能和宫里的娘娘比。”

“怎么不能比,我看小姐就是最漂亮的。”

拒霜也跟着秋烟起哄起来,蓝若溪顾不上两个丫鬟的赞美,“快别说了,爹已经在前面等着了,再晚娘要来催了。”

她说着就急忙往前院去了。

蓝若溪到门口时,蓝怀山已穿着青色圆领朝服等在马车旁了,昨天他接到夫人让下人传的口信,连家都没回,直接去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准备今天亲自送女儿去皇宫。

车马行的人听说,他租车是为了送女儿去见皇后娘娘,争着给他推荐了一辆青色帷幔马车,里面还加了厚褥垫,放了暖炉、茶具,以供路上使用。

今天一大早,车马行的人就把马车送了过来。

他看到女儿出来,脸上严肃的表情舒缓了一些,“快点上车吧,外面冷。”

蓝若溪对着父亲行了一礼,“让爹爹受累了。”又转头对母亲说:“娘也赶快回去吧,外面冷。”

“见着皇后娘娘,说话要小心点,多行礼。”蓝夫人忍不住又殷殷叮嘱。

蓝若溪说着“娘放心,女儿知道了”就上了马车。

蓝怀山看女儿上了马车,朝着夫人挥了挥手,也跟着上了马车,此时马车才徐徐启动,咕噜咕噜地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父女俩都没有说话,一直快到宫门口了,蓝怀山才开口,“别紧张,爹在外面等你。”

蓝若溪朝着父亲甜甜一笑,也是为自己打气,“爹放心,女儿会好好表现的,不会给爹丢人。”

蓝怀山刚说了句“傻孩子”,马车就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老爷,到了”的声音。

蓝若溪挑开车帘,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昨天来家里传旨的李太监正站在宫门口等着她,看到她下车,“蓝大人、蓝小姐到了。”

蓝若溪上前一步,行了一礼,“辛苦李公公在这里等我。”

李太监后退一步,“蓝小姐多谢了,请随咱家进去,皇后娘娘已等着了。”

蓝若溪转头看父亲,蓝怀山朝她点了点头,她才转身随着李太监往宫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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