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夏不管顾文舟后边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卧室,把门锁死。
这栋房子是他们结婚后单位分的,两室一厅,冬天都是单位集体供暖,屋里暖暖的她躺在床上。
想到养父母还在农村生火炕,她就觉得自己不孝。
养父母就他一个女儿,身体还不好,开始她想冬天把他们接过来住一阵子,可顾文舟不同意。
为了他的感受,她没再提。可他却把自己的青梅竹马接过来住了一年,还让她伺候着。
宋知夏蜷缩在被子里,捂着肚子睡了过去,枕头上却湿了一片。
而消完气的顾文舟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气冲冲的对着门喊,
“宋知夏,你不吃饭了吗?怎么还不出来做饭。”
躺在被窝里的宋知夏皱了皱眉毛,睡得有些糊涂。
听到顾文舟的声音以为在做梦,气的蒙上头继续睡觉。
屋外顾文舟气的走进厨房。
第二天一大早,宋知夏的生物钟作怪,五点半又醒了。
他有早上有备课的习惯,而且一会还要做早饭。可今天她不想动了,他又不上班,吃不吃早饭又不是她的事。
看着熟悉的卧室,想到以前很多的事,也让她筹谋离婚后她要怎样生活。
上辈子她无奈接受被辞退,因为怀孕,她找不到工作,可为了给养母治病她借了很多钱。
后来他挺着大肚子在堂哥家干起了缝纫工。每天早出晚归,为了顾文舟不饿肚子,她都是提前回来做好,然后再回去继续干。
可顾文舟还不满意,硬让他别出去干活,可她欠的钱却不帮他还。
后来他生孩子,婆婆一点忙也不帮,反而等孩子上学后,老两口要坚持把孩子带过去,让她找个工作,分担家里负担。
当时她以为,他们是体谅她,而且沈娇娇也从家里搬出去,顾文舟也再三保证不会跟她有什么。
正巧堂哥家厂子越做越大想成立自己的服装厂,可没有服装设计师,觉得她有文化让她去学学。
她随后去海市进修了三个月,那三个月她学了很多,也得到老师的肯定。回来后,更是爱上了设计,后来更是参加一些服装设计大赛,取得不错的成绩。
可好景不长堂哥有钱了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大伯嫂一怒之下在厂里放了一把火,连带自己都烧死了。
堂哥从此一蹶不振,厂子黄了。她回到家,可儿子口口声声叫着沈娇娇妈妈。
她立刻发疯把孩子从老两口那抱回家,但儿子非常不听话,从不听她的也不管她叫妈。
想到此小腹隐隐传来腹痛,她的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为了不再触景生情,更为了重获新生,她一定要跟顾文周离婚。
她起身穿好衣服,拿下柜子上的箱子,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翻开柜子,里边的衣服比三年前她带来的没多几件,顾文舟说喜欢简单纯朴的她,她信以为真,很少买新衣服。
可现在想想都是放屁,看沈娇娇穿着好看的衣服,他眼睛都冒着绿光。
带着怒气,她收拾出两大箱子,看着墙角的缝纫机犯了难。
这么沉她根本扛不走。
此时,大门传来敲门声,一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顾文舟他们应该是去上班了。
他打开门,堂哥满头大汗站在门外,
“知夏,你妈住院了。”
“咋回事?”
宋知夏惊慌。
原来,她养母听到她被学校开除,血压一下飙升出现脑出血的状况,幸好送去医院及时。
她跑进卧室拿起布包,幸好她刚收拾完,钱都在里边。
手术室外,宋国良抹了一把眼泪,瞧见女儿苍白的脸上全是汗水,心疼道,
“夏夏,你还怀着孕呢,怎么不注意点。”
宋知夏抓住他的胳膊,“爸我没事,我妈怎么会这样?”
宋国良眼圈犯红,
“爸爸相信你是好孩子,绝对不会干出管学生要钱的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宋知夏记得上辈子明明是两天后,他养父母才知道她被开除的事,怎么变成今天了。
她本想把这件事解决了,不让他们担心,没想到会是这样。
“爸,不是我的。可你们怎么知道我被开除的事?”
宋国良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抬起满是老茧的手轻拍她的肩膀。
“爸爸就知道我女儿是被冤枉的,是文舟一大早来咱家抱怨,你被开除还不做饭,让我们好好说说你。”
“顾文舟!”
宋知夏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她还真把他当人看了,既然他不想做人,那就毁灭吧!
瞧女儿生气的样子,宋国良安慰道,
“回去可别跟文舟生气,他也是好心告诉我们,让我们劝劝你,你可不能回去再跟他闹了。”
好心?他能有好心,只要她不听话照做,他就会跟养父母告状,养父母身体本来就不好,她不想他们跟自己生气,她都忍了。
可如今,他把养母气的住进医院,他人呢?宋知夏四处瞧了瞧,
“爸,顾文舟人呢?是他把我妈送医院来的吗?”
宋国良眼神闪躲,一旁的堂哥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他说时间来不及了,去隔壁把我叫过来,他自己去上班了。”
就这样的男人,还当学校的教务主任呢,一点担当也没有。
“也别怪他,那个点的确上班会迟到的。”
宋国良老实巴交说着,可心里知道,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婿是看不起,连累女儿跟他们一起被他们轻视。
这时,医生出来了,
“病人,脑出血已经做好手术了。不要再让她再激动,生气。”
宋知夏听到养母没事,心里安心不少。
随着医护人员把宋母送到普通病房。
才六十一岁的养母满头白发,瘦弱的身体穿着他两年前给她给买的灰色外套,洗的都有些发白了。
这两年为了照顾顾文舟的情绪,她很少回来,给他们钱他们也不要。
看着眼窝深陷躺在病床上养母,宋知夏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这时,小护士走过来,“贾玉珠家属去缴费。”
“好的,护士。”宋知夏立刻站起身,按住要站起来的养父,“爸我手里有钱,我去吧,你在这陪我妈。”
她知道养父岁数大了,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钱。
养父眼窝湿润,拉住知夏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一张十块还有几张一块的放在她手里。
“爸没本事,实在不够把家里那块地卖了吧!”
“爸,我有钱这钱用不上。”宋知夏把钱塞回养父的口袋,跑了出去。
一出病房门,泪水就止不住。他的父母从不奢望她什么,怕她没钱竟要把维持生计的口粮地卖了。
可她为了那个渣男,竟然很少回去看他们,关心他们,居然不知道他们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她收敛好情绪,来到护士站,听到一千块钱,跟上辈子一样的数额,宋知夏脑子还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