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宛可不纵容他,反手打了他一巴掌。
那力道重得王耀祖不可置信瞪大双眼,肥嘟嘟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你敢打我!”王耀祖气急败坏,捡起地上的石头就要砸她。
张秋宛轻而易举地抓住他的手腕,冷笑地说:“你想吃酥饼吗?”
“你这个该死的丑女人,我才不想你吃的东西。”
他一边底气十足地说,一边眼珠子盯着她手里的酥饼不放。
今日的张秋宛为了不引起人怀疑,特意将脸和脖子包括手都涂黑了,还特意在脸蛋用煤炭点了几个麻子,若是被人瞧见,绝对想不到是张秋宛。
她听到王耀祖这话,也不恼,反而晃动了几下酥饼。
这香气,这色泽。
王耀祖咽了咽口水。
张秋宛亲眼当着他的面咬了一大半,气得他慌里慌张,“你不是要给我吃酥饼的吗?你不准吃光?”
“你不是不想吃吗?”张秋宛当着他的面咀嚼着酥饼,而后又要咬下去。
王耀祖再也维持不住镇定,慌慌张张地说:“你给我吃,我就勉为其难吃下去。”
张秋宛:“可我凭什么要给你吃?”
“你你你!”王耀祖饿得肚子里咕噜噜叫。
平常他在家里威风惯了,谁知道妈妈出事,爸爸正急得焦头烂额,还凶他。
王耀祖气不过才跑出来,结果肚子饿得叫,眼前的丑女人还不给他吃酥饼真恶心。
他愤愤不平,又想要踹她。
张秋宛:“你想吃酥饼的话,我问你几个问题。”
王耀祖警惕地望着她。
张秋宛从袖子里翻出油纸,一打开三三两两的酥饼,映入他的面前。
王耀祖被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
“你……你想问什么?”王耀祖想要抢走,可张秋宛将酥饼藏在身后。
“我问你,你妈妈是不是很疼你。”
“我妈当然很疼我。”
“那你知道你妈妈最近有没有背着你藏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王耀祖黑眼珠子转来转去。
张秋宛一眼识破他的心思,故意将酥饼拿到跟前,“你既然不知道,那我也不给你吃。”
“别别……”王耀祖连忙大叫。
“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妈最近除了上班,还经常去哪里?”
王耀祖一下子不说话,张秋宛拿着酥饼在他面前晃悠。
他经受不住诱惑说了好几个地方,“百货商店、供销社、王婶家、清远河……”
张秋华还真是闲着没事,到处走。
张秋宛将酥饼收回,冷冷地注视他:“你没说实话。”
王耀祖急了,满头大汗地说:“我真没说谎,不过我妈这两天经常去清远河说是给我捞鱼补身体。”
他这体格补什么身体,张秋华上下打量他。
王耀祖被看得手心出汗:“你这个丑女人,我已经告诉你了,酥饼可以给我吃了吧?”
张秋宛见他理直气壮,甚至想要出手抢的动作,微微一笑。
“你想吃吗?”王耀祖激动地点头。
张秋宛记得这小子刚刚还想用石头砸他,淡笑道:“你想吃酥饼的话,那就闭着眼睛默数三下。”
“你不会骗我?”王耀祖虽被宠坏,但也不是傻子。
张秋宛:“你不闭眼,就别想吃。”
王耀祖为了能吃上酥饼,忍气吞声地闭眼,心里痛骂丑女人真多事。
当他闭眼几秒钟,四周变得寂静。
王耀祖察觉不对,睁开双眼,空无一人。
意识到被骗的王耀祖怒气冲冲地大喊:“丑女人,你竟敢骗我!”
他气急败坏将脚边的石头扔进溪水里,随后饿得受不了跑回家。
“哥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杏花吸吸鼻子,凑到他跟前。
王耀祖正在气头上,一把推倒她在地上,趁着杏花痛苦叫出声,用脚恶狠狠地踩了一下。
“啊!”
王耀祖听着她的痛声,心里一下子不舒服。
他爸听到动静,见怪不怪地走出来。
“你妈被你连累被抓了,你最近别惹事也别出去。”他早已习惯儿子欺负杏花。
对于躺在地上哭泣的女儿一点眼神都没有施舍。
可怜的杏花疼得双眼泪汪汪,惧怕地望着王耀祖。
王耀祖觉得没意思,松开脚就跑去厨房看有没有吃的。
–
傍晚,夜幕深深。
张秋宛乔装打扮一番来到清远河,见到四下无人,河面平静,木桥摇曳在湖中央,远远望去,犹如一抹黑线在月色下尤为惹眼。
她环顾四周,空旷、宁静,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对。
也许张秋华是真的为了给王耀祖捞鱼?可这年头鱼都是公家,她真的会来这捞鱼?不怕被人看到举报?
她在沉思的间隙,在远处看到一道黑影,小心翼翼走来。
张秋宛立马藏在一棵槐树边上。
不多时,她听到一个女人气喘吁吁走来。
“不是说张秋华无意得到了一箱大黄鱼藏在桂花树下,然后被女主无意发现拿走了吗?可是黑灯瞎火,哪棵是桂花树?”
女人的嘀咕声很耳熟。
张秋宛记性极好,一下子就认出这不是那日大着胆子跟男人告白的女人吗?
原来她是穿越者?
张秋宛屏住呼吸,担心被她发现。
女人却没有她想得有毅力,搜寻了几遍放弃地说:“我还是白天先来踩点。”
她说完蹑手蹑脚地走回去了。
等她走后,张秋宛从树后走出来。
她思索女人说的话,环顾四周,趁着还有月色,小心翼翼地搜寻起来。
也许是她今夜运气不错,眼力极好地找到了女人说的桂花树。
她张望四周,找了一块陡峭的石头,蹲在地上挖了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张秋宛挖得手心冒汗,身后也浮现薄汗。是不是她挖错了。
正当张秋宛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忽然挖到了一块硬邦邦的地方。
她的呼吸一顿,随后便加快挖掘的速度,很快,沾着泥土的巷子被张秋宛挖出来。
张秋宛掀开箱子,借着月光还用手摸了摸,确信这是大黄鱼,心里激动不已。
这可是宝贝!
但是她要怎么运走这一箱子的大黄鱼呢?
张秋宛不是大力士,犹豫一下干脆换个地方将这一箱子大黄鱼藏来。
她拖拽着箱子,累得气喘吁吁,藏在远离河边的一处密林里。
张秋宛做完这件事后,偷偷从箱子里取出三条出来。
她打定主意,隔一段时间,取走几块,慢慢地就能运走这一箱子的大黄鱼。
张秋宛没想到今晚还有这样的发现,心下雀跃,已经幻想到几年后高考开放,时代改革,她可以用这一箱子的大黄鱼当个富婆养着宝珠和婆婆。
她越想心里越美滋滋,回去的路上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也许是她走得太快,全然没察觉前方有道人影,直到耳边传来脚步声。
张秋宛这才意识到不对,刚要转身就走,不料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
“同志,你深更半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秋宛一下子认出这个人,镇定自若地转身。
在转身的一刹那,抄起藏在衣袖里的大黄鱼,猛然敲中他的脑袋。
可在即将敲下去的时候,张秋宛的手腕被男人攥住。
月色下,无人的街道,斑驳的墙皮露出内里灰色,宋之景斜瞥她手里的大黄鱼,泛着笑意的眼底,却充斥着凉薄、冷漠。
“同志?”
他话音落下,张秋宛丝毫不留情地用脚猛踹他的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