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柠现在很累,再加上天热,高粱地里闷得很,她头晕眼花根本没注意到陈劲又回来了。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垄往前走,摇摇晃晃一不小心就绊倒在了高粱残杆上。
眼看着她的脸要被削尖的高粱杆扎穿,陈劲眼疾手快下意识将人捞住,然后被顾柠压倒在了泥土里。
顾柠已经累瘫了,她软绵绵地趴在陈劲身上,一动也不想动。
“哥,哥我真不行了,真不行了,真干不动了。”
她无力地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没心思管在这个拉手都要定终身的年代,她现在的行为有多大胆。
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腿正磨蹭着不该磨蹭的地方。
陈劲眉头紧皱,偏过脸闭上眼睛,嗓音有些沙哑。
“起来。”
顾柠闻言,手努力撑着地面,双腿却使不上力,磨蹭的更厉害。
“我,我好像起不来了。”
她疲惫的窝在他胸口哼唧着,声音酥酥软软。
挣扎起伏时领口不容小觑的风光乍泄,无意间让场面变得更加暧昧。
陈劲眉头皱的更深,感觉身上比干了一天农活都要热,他大手死死攥着镰刀把手,克制地几乎快要将把手拧断。
“唔…要不然你把我扔这儿吧,我趴一会儿…”
顾柠拱蹭几下,然后放弃自救,脸无力地垂在陈劲的颈窝,声音变得闷闷的。
绵软细腻,亲密无间。
他挣扎许久才让理智占了上风,腾出一只手扯着顾柠的肩膀,将她拎了起来。
她很轻,轻的他完全不费力气就能让她在地里站稳。
但站稳只持续于陈劲的手还扶着她,他刚一撒手,顾柠就脚一软又坐到了地上。
她像被人抽走了魂儿,两眼无神地看着脚下的黑土地,浑身透着淡淡的死感,已经没有了任何世俗的欲望。
陈劲:….
“筐给我。”
顾柠像听不懂人话的木偶一样机械地转过头:
“啊?”
陈劲再次无语,他利落地按住顾柠的肩膀,脱下了她肩上的背带,拎着筐走了。
庄稼地里,风吹过来都是热的,蒸笼似的蒸得顾柠双颊红嫩,大脑发昏。
她看着陈劲一步一步沿着垄沟将高粱穗捡进筐子,而等陈劲捡完一圈儿,中午下工的打铁声响了。
顾柠此时已经歇回了一些元气,在记工员拿着笔本过来问陈劲今天怎么干的慢了的时候,她自知理亏,唯唯诺诺完全不敢出声。
她慢慢吞吞地挪到了陈劲小山一样的身体后,不愿面对记工员。
陈劲的余光扫了一眼鬼鬼祟祟的顾柠。
“天热,昨晚没睡好,所以干得慢了。”
这是陈劲的回答。
记工员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但当记工员转身去记别人工的时候,顾柠看着记工员被赵小琴和那两个女知青缠住。
她们仨在打听到了想要知道的结果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并远远给了顾柠一个轻蔑的眼神。
素来要强的顾柠的现在内心烦躁+100。
她开始思考怎么能既快又省力地干完捡高粱穗的活。
但思来想去一直到坐下和大家一起吃大锅饭,她也没个头绪。
男人们都在外屋吃,女人们都在里屋吃,两拨人各唠各的,只是唠着唠着话题都免不了往那方面偏。
“赵二嫂子,你今天咋走路一摇一晃呢?”
中年女人们调笑着,谁都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没结婚的年轻姑娘和刚结婚的小媳妇儿听的都红了脸。